這位明白,怎麼就糊塗上了,這可是一千兩銀子,兌換了金子可是一百兩,六斤多金子呢,別說打條金鍊子金牌,就是打個拴牲口的鏈子都夠了。
想到此,忙在心裡呸了兩聲,自己胡想什麼呢,萬歲爺千金貴體能跟牲口比嗎,這是大不敬,小聲道:“公公,您剛那圖樣兒上的金牌金鍊子打算多重啊?”
林杏想了想:“你看著打吧,越重越好,輕了帶著不壓身,顯不出萬歲爺尊貴的氣勢來。”
二掌櫃臉抽了抽,合著,萬歲爺還得靠金鍊子來顯示尊貴氣勢啊,這不笑話嗎:“公公,小的說句實話您別過意啊,這金鍊子重些雖說壓身,可太重了,戴著也墜得慌,尋常的鏈子也就一二兩重,多的四無兩的也有,再重的可少見了。”
林杏:“這麼著,你瞧著打,鏈子加上金牌,別低了一斤就成,萬歲爺就稀罕重的,回頭不滿意,咱家這趟差就算砸了,銀票先擱你這兒,回頭取活兒的時候,再一塊兒算賬。”撂下話站起來走了。
二掌櫃急忙送了出去,瞧著馬車沒影兒了,回來還琢磨,真沒想到啊,英明神武的萬歲爺,私底下竟是這麼個性子,想那皇宮還不夠富貴啊,就連屋頂的琉璃瓦都是金燦燦的,蓋的被子,掛的帳子,那樣兒不是金晃晃的,天天使著還沒瞧夠,竟然還巴巴的打這麼粗一條金鍊子戴著,這也忒俗了。
算了,俗就俗吧,萬歲爺是天子,是聖君,這大齊的天下都是萬歲爺的,稀罕條金鍊子算什麼。
因干係重大不敢交給小夥計,自己親自跑了一趟後頭的金銀作坊,找最好的工匠,連夜的趕製不提。
再說林杏,出了珍寶齋,上了車,樂得肚子都疼,自己這壽禮絕對特別,可著大齊也找不出第二份來。
林杏從南書房出來的時候,就得了這麼個主意,一想到一臉正經的變態,脖子上掛這麼條俗不可耐的金鍊子,就覺得解氣,讓他跟看犯人似的看著自己,出個宮還得連哄帶騙,好話說盡,看一眼美男,就跟她掉臉子,不想個法兒出出氣,非別悶死不可。
旺財欲言又止:“林公公,那個金鍊子真是萬歲爺要的?”
林杏看了他一眼:“這種事兒是能胡來的嗎?”
旺財也覺著,萬歲爺身上用的東西,都是極要緊,有專人預備看管,不可能胡來,可這樣的金鍊子,萬歲爺戴著怎麼想怎麼不合適,忽覺不對頭,忙掀開窗簾看了看:“這,不是回宮的路?”
林杏一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旺財,剛咱家在宮門口說的話,沒忘吧,怎麼不是回宮的路,不過就是饒一圈罷了,如今秋高氣爽,好容易出來一趟,怎麼也得瞧瞧京裡的秋景兒不是。”
旺財嚇的不輕,忙掙開她,往旁邊挪了挪,彷彿林杏是沾不得瘟疫一般:“萬歲爺特意交代下的,公公辦完了事兒就得回去,這秋景兒宮裡也能看,御花園什麼奇花異草都有,回了宮,林公公想怎麼看怎麼看。”
林杏翻了白眼:“你這腦袋怎麼也成了木頭疙瘩,宮裡抬頭就是四角的天,便再好的景兒看的日子長了還有什麼意思。”
見他還要張嘴,臉色一沉:“再說一個字,小心變啞巴。”
旺財立馬住了嘴,他可知道林公公的醫術,回頭真給自己下了什麼藥,自己找誰哭去啊,可是萬歲爺哪兒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儘早回宮,這位偏就不聽,自己能怎麼辦,臉上的表情都快哭出來了。
忽的馬車停了,旺財忙往外瞅了一眼,不禁愕然,這不是吏部侍郎安大人的府邸嗎,公公來這兒做什麼?
剛要開口,林杏已經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林杏左右看了看,兩個挨著的宅門,一模一樣,只不過旁邊那個門前擺著兩個石獅子,想來是侍郎府,那這邊兒肯定是安大老爺的宅子了。
想著,邁步走了過去,門上人見過來一個小子喝了一聲:“哪來的小子亂闖什麼?”
林杏心說,好大的氣勢,自己進乾清宮也沒人敢吆喝自己的,想想安然,壓了壓脾氣:“咱家是乾清宮當差的林公公,是你們家大夫人的老鄉,小時候一起玩的,聽說大夫人來京,特意在御前告了假來瞧瞧。”
門上的小廝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呢,一個太監跟他們大夫人成老鄉了,還從小一起玩的,莫非是青梅竹馬,這要是讓大老爺聽見還了得,滿府的人誰不知道,大夫人在大老爺心裡是個什麼地位,丁點兒閃失都不能有。
可這位口口聲聲說是御前當差的,這御前就是皇上身邊兒伺候的,別說他們,就是朝堂上的一品大員見了御前的奴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