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濟世忽的眼睛亮了起來:“莫非林公公知道破解之法?”
林杏心說。這有什麼難的,喹寧這裡沒有,大頭青蒿可有的是,這青蒿比喹寧還要對症,副作用還小,是治療瘧疾的良藥。
見孫濟世激動地樣兒,隨手從路邊兒的野草堆裡揪了一顆大頭青蒿:“這個就治瘧疾。”
後頭幾個太醫聽了哈哈笑了起來:“林公公說笑呢,若這路邊的野蒿子都能治瘟疫,那我們幾個吃飽了撐的還跑豫州來做什麼。”
林杏瞥了他們一眼:“萬歲爺把你們這幾個廢物點心派過來,先開頭咱家還沒想明白,如今倒是明白了萬歲爺的苦心,萬歲爺就是嫌你們這些廢物,在跟前兒礙眼,讓你們來豫州溜達溜達,要是能死幾個,倒省了朝廷的米糧俸祿。”
“你,你,你胡說……”
林杏哼了一聲:“孫大人,咱家剛瞧蓆棚子里人手可不夠,那些惠民局裡的不過就懂些粗略藥理,讓他們給百姓看病,可不成,咱家瞅著幾位太醫倒是閒的緊,不如讓他們過去,總比惠民局那些醫工強。”
“你,你,我們是朝廷命官,是給萬歲爺後宮的主子們瞧病的,這些賤民哪裡配。”
林杏冷笑了一聲:“萬歲爺常說天下百姓都是萬歲爺的子民,懂什麼叫子民嗎,就是兒子,換句話說,舉凡是大齊的老百姓都如同萬歲爺的皇子一樣尊貴,給皇子看病是你們的造化,更何況,就算你的官職再高,只要是郎中,救死扶傷濟世救人就是本分,萬歲爺派你們來,不是當官老爺的,是治病的,咱家來就是為了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麼,如今可看的清楚明白,等回宮後,把這兒的情景好好跟萬歲爺說道說道,到時候,你們一個個就擎等著加官進爵吧。”
幾人嚇得一哆嗦,心裡知道這位是萬歲爺的相好,真要是照她們這麼說,還加官進爵?一家子的命都難保,臉色變了幾變忙道:“公公誤會了,我們幾個不過是累了,在這兒歇歇腳兒,這就去蓆棚瞧病。”說著嘩啦啦往蓆棚子裡去了。
林杏推了旺財一把:“你帶著兩個侍衛大哥,來回巡視,有偷懶的給咱家記下,回宮的時候交給萬歲爺發落。”
旺財忙著去了,安排好了,回頭見蘇濟世拿著青蒿又聞又嘗的,半晌兒才道:“此與何藥配伍?”
林杏:“瘟病初起可取青蒿葉搗汁飲用或直接咀嚼,若瘟病後期,症見夜熱早涼,熱退無汗的,可配生地,知母、地骨皮等清熱涼血之藥,並無一定之規,孫大人可自行斟酌。”
見孫濟世要去,林杏忙叫住他:“孫大人瘟疫傳播迅速,若不及時制止,一旦蔓延,後果不堪設想,如今還是瘧疾,若再往後發展就不知是什麼了,除了治病之外,更重要的是杜絕傳播。”
孫濟世一愣:“這如何杜絕?”
林杏:“死人儘快挖深坑掩埋,舉凡死水池子等易招蚊蟲之地,用石灰混著黃土填埋,各家採集青蒿曬乾點燃驅逐蚊蟲,豫州地處偏南,天氣和暖,雖已深秋,卻仍有蚊蟲滋生,這是瘧疾的源頭,不得不除。”
林杏話音剛落,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林公公見識高明,在下著實敬佩。”
林杏回身真有些意外:“杜庭蘭,你怎麼在這兒?”
孫濟世咳嗽了一聲:“壽春縣知縣過了疫病,杜大人自請出任壽春縣令,杜大人是跟下官等人一起過來的。”
林杏目光閃了閃,杜庭蘭倒是挺聰明的,知道把握機會,雖豫州是疫區,壽春卻是他老子杜萬興的大本營,若不是發現瘟疫,杜庭蘭是絕不可能外放到壽春的,不然,父子倆抱一起,在豫州自治都沒問題。
所以,自古當官外放沒有往自己老家放的,杜庭蘭外放到壽春絕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緣,有他爹河道總督戳著,撈個功勞還不容易,等瘟疫過去,往上一報,升官是必然的事兒。
更何況,還有文志達這麼個治水的能人,父子倆擰到一塊兒,要政績有政績,要民聲有民聲,什麼都齊全了。
看來這回皇上真著急了,不然也不會明知道杜庭蘭任壽春知縣,還答應讓自己過來,不過,杜庭蘭這官服一穿倒越發漂亮,七品的官服套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別樣的俊秀。
想起司禮監王仁說的那些,林杏不禁琢磨,杜家父子會是自己背後那隻黑手嗎?
林杏一拱手:“原來是狀元郎,咱家這兒有禮了。”
杜庭蘭:“林公公客氣了,下官可當不起,林公公剛才所說確頗有見地,下官即刻貼發告示。”說著叫了縣丞過來,吩咐了幾句,縣丞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