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擱,跟方大壽說了兩句,忙著回去了,進了浮雲軒茶房,想了想,照著四德子的法子悶了一壺,瞧著時辰差不多了,倒進茶碗端了出去。
雲貴人正鬧口乾呢,見他捧了茶來,接過去吃了足足大半碗,大概是覺得味道跟平日吃的茶不一樣,有些苦,微微皺了皺眉,剛想說換別的茶來,卻忽覺暈沉沉的頭腦彷彿清明瞭些,比之前舒坦了不少,莫非是這茶的功效?索性把剩下的也吃了,彷彿又好了些,心裡大喜,便問鄭貫:“這是什麼茶?”
鄭貫自然不敢欺瞞主子,撲通跪在地上:“回主子,娘娘病了這些日子不見好,老奴愁的不行,聽人說了這麼一個百試百靈的祖傳秘方,就想著試試。”
“鄭貫你這狗奴才,好大的膽子。”旁邊浮雲軒的管事劉嬤嬤眉毛都豎起來了,指著他:“娘娘何等貴體,你不知從什麼地兒尋的野藥方子,也敢給娘娘用,若是有個萬一……”
劉嬤嬤話未說完,雲貴人擺擺手攔住:“這是他的一片心,嬤嬤就別怪罪他了,吃了他這一碗茶,我這身上倒覺鬆快了許多,也有了力氣,可見他尋的這個方子有用,比那些太醫的藥強遠了,不知從哪兒尋來的方子,是什麼藥這般神奇?”
鄭貫:“是老奴的一個同鄉,如今在灑掃處管事。”
劉嬤嬤聽了撇撇嘴:“我當是誰,原來是方大壽,他倒會鑽營,拐彎抹角的把好兒賣到娘娘跟前兒來了,我也認識他不是一兩年了,怎不知他還這麼個百試百靈的祖傳秘方?”
鄭貫忙道:“不是他,是灑掃處一個小太監的祖傳秘方。”
雲貴人:“倒不知是什麼藥,這才吃了一碗,這會兒更覺好了。”
鄭貫:“回主子話,其實這秘方里的藥,老奴也都識得,極是平常,跟夏月裡太醫院開下的解暑湯有些像,就一味香糯,一味厚朴,加上些許炒的焦黃的白扁豆,用開水泡上半個時辰,老奴也是瞧著沒什麼害處,才敢私自給娘娘端上來試試。”
香薷?厚朴?白扁豆?這倒奇了?
正說著,小太監進來回說太醫來請脈,劉嬤嬤不僅哼了一聲:“都是些庸醫,瞧著咱們主子好欺負,沒一個上心的,這麼個小病,瞧了這些日子不見好,反倒越加重了,依著老奴,倒是不來的更好些,免得越治越壞。”
雲貴人:“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這些太醫在宮裡當差,一個個小心著呢,寧可糊弄著,也斷然不敢下猛藥,他們來了也好,我正想問問他們,這幾味倒是什麼藥,治什麼的病症?請他們進來吧。”
兩個太醫進來磕頭見禮請脈,兩人輪番號了一遍脈,互相瞧了一眼,不免有些疑惑,暗道,昨兒來瞧脈,以脈相來看,斷不可能好轉,今兒的脈象怎就平緩起來,竟是大好了。
正疑惑間,忽聽雲貴人道:“可有什麼不妥?”
兩人忙道:“並無不妥,娘娘脈象平和,從脈象上瞧,娘娘的症候像是解了。”
劉嬤嬤哼了一聲:“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像解了。”
兩個太醫尷尬的搓了搓手:“不知娘娘覺著如何?”
雲貴人點點頭:“我也覺著鬆快了許多,對了,有件事兒請教兩位大人。”
兩人忙道不敢。
雲貴人:“不知香糯,厚朴,跟炒黃的扁豆放在一起是個什麼方子?能解何症?”
兩人愣了愣:“這幾味藥放在一起,用開水沖泡悶上半個時辰,代茶飲用,是最平常不過的解暑方子香糯飲,不知娘娘問這個做甚?”
解暑?雲貴人愣了愣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想起來問問罷了,兩位大人辛苦了,嬤嬤替我送兩位大人。”
不一會兒,劉嬤嬤回來,見娘娘撐著頭不知想什麼忙道:“既鬆快了,就歇一覺,怎還勞神?”
雲貴人:“我正在想這香糯飲既是最平常不過的解暑方子,怎會成了誰家的祖傳秘方?”
劉嬤嬤一愣:“是啊,這也不是啥稀罕方子,怕是方大壽這老傢伙故弄玄虛,想在娘娘跟前兒上好,惦記著謀個好差事呢。”
雲貴人:“即便如此,他怎就知道這香糯飲能解我的症候呢?嬤嬤別忘了,那兩個太醫可是瞧了這些日子都不見好呢。”
劉嬤嬤點點頭:“可也是,這香糯飲既是解暑方子,自然中暑才對症,如今這寒冬臘月的,莫非娘娘的病是從暑熱上來的?這可新鮮。”
雲貴人道:“要解開這裡頭的事兒,怕得把灑掃處那個小太監叫來問問才能知道。”
劉嬤嬤:“這有什麼難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