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他微微仰頭,“這不是暴力哲學,這是生存哲學。即使以一介殘缺傴僂之身殘喘的活著……也還是要活下去,不要被同類徹底蠶食。”
“她有她的一己孤勇。興許她所誕生的地方註定她無法切身體會戰爭與侵略的殘酷,那麼便讓我這親歷文明踐踏豺狼之吻,暴力哲學的忠實擁護者告訴她應當如何殘忍。倘若真輸掉這場豪賭,我便是她最大的幫兇,是她的共犯,是她的劊子手,地獄也同她一起下。”
“這就是她告訴我的。遇見她以前,我活得消極,麻木而慣性,早已學會不動聲色看這地獄裡一切盤剝掠奪。可是多幸運?遇見她時,我才知自己一顆心臟仍舊炙熱跳動……”
——
“他……還說了什麼?”
徐少謙抬頭看她一眼,微笑道,“還說了什麼?最近總覺得年紀大了,記憶力衰退。你自己去問他吧。”
教堂鐘聲打響,她有些著急。
張了張嘴,徐少謙卻制止她道:“再不去教堂來不及了。”
她只好作罷,一陣洩氣。
徐少謙無奈笑道,“你不是來請我作為你師長攜你走進教堂的麼?”
她一愣,整個人傻掉。
怎麼連這件事都忘了……
“不過我也許不太適合。”徐少謙低頭向她示意自己的腳,笑著說,“我擅自為你請來一位更合適的人選。”
他說罷回頭,恭謹、立馬又打趣的喊道:“Dear Prof。 Lutherford!”
大老虎自人堆裡頭回過頭來,先看看楚望,又看看徐少謙,揹著手走過來,“哦?據說我要充當一名教父?”
楚望一看到他那兩撇花白大鬍子,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
盧瑟福笑著對徐少謙說:“看來我的學生的學生並不太喜歡我。”
楚望連忙搖頭,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我只是太開心了!”
徐少謙拿中文說的十分頑皮:“你的偶像大老虎,是你的Grandmaster。”
楚望笑出聲來。高興的。
盧瑟福紳士的伸出手將她戴著白手套的手指托起,慢慢走向教堂。
身後眾人亦緩緩跟上。
教堂門口,一個身材高挑的金髮白人女郎牽著一左一右兩個著了禮服的糯米糰子走過來,將百合花束遞至她手中,向她與盧瑟福分別擁抱後,便自側門偷偷離開。
掩住的門裡可看見謝爵士立在第一列最角落,春風滿面的同港督談天;謝擇益正在教堂中從容安靜的等候;衣著華麗高雅的眾人均在耳語,時不時有低低女子笑聲……
花童將她裙襬拾起,楚望與盧瑟福一左一右推開大門。
一瞬間,所有人回過頭,安靜下來。
熱帶陽光從彩繪玻璃照進來,落到紅毯地上,她身上。
謝擇益亦回過頭來望向她,定定看著她,一動不動,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她腦內回想著剛才徐少謙同她說的那一句話,看向謝擇益,心咚咚直跳。她彷彿正在穿行時空隧道走向他,因此這條路彷彿有一百年那麼長……
甚至渾然不覺神父已在發問:“是誰將新娘交給了新郎?”
盧瑟福道:“我,盧瑟福,以整個皇家學會之名將新娘交給新郎。”
有一小片區域傳來小小尖叫——
“天哪,皇家學會會長!”
“盧瑟福教授!”
……
楚望回過神來,自己的右手已在一片驚歎聲與豔羨目光中,由盧瑟福交到謝擇益手上。
她聽見神父問謝擇益:“你願意娶面前這個女子為妻嗎?”
她聽見他說:“我願意。”
接著又說,“無論貧窮或是富有,健康抑或疾病,順利抑或失意,美貌抑或失色,謝擇益承諾始終愛她,尊敬她,照顧她,珍愛她,接納她,保護她,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至死無悔。”
神父無奈,眾人都被他急躁搶詞逗樂了。
一片歡笑裡,謝擇益雙眼始終未曾離開過她,語氣輕而肯定。
神父轉向她,甚至不知是否已經發問。混混沌沌裡,她只聽見自己緩緩對他說,“我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天只能勻出3小時碼字,而我的時速只有800…如果一天只更2000,一章很可能沒法構成我想要的模樣。。所以只好寫幾天,攢夠我想要的一章才發出來。雖然這樣也被人說過,叫我一天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