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怕被看見了,”墨竹有點急的叫,我恐怕還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帶著暗衛唸佛的和尚了吧。
我匆忙披上袈裟,帶上斗笠,頗有點狼狽滑稽,主僕二人,如做賊一般,從後門悄悄的離寺下山而去。
走在下山的路上。
我看到一名樵夫,拉著一車乾草與一個小童,正從一條岔路走來。
墨竹立刻手腳麻利的上前跟那樵夫談妥了價錢,因為他們都知道,我出門最喜坐這慢悠悠的驢車,這個毛病,我已經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落下的。
一身雪白的袈裟袍服,很快就盤膝坐在了乾草上。
墨竹徒步跟著。
車上的小童,立刻被這突然多出來的客人,給驚了一下,但發現我生的人畜無害後,便跟著我嘻嘻笑了起來。
卻依舊不敢與我搭訕。
今日陽光晴好,我正了正頭頂的斗笠,抬頭望去,天高雲闊,陽光好似金子一般,晃了人的眼,恍惚間,我好似看到了她的笑。
於是我低下頭,開始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
久久每年都會上藍塔寺看我,卻每次都選在草長鶯飛的五月,可如今才八月,還要等來年。
那小童好奇的看著我,終於問:“大師,你在算什麼?”
“我……”
我竟是啞然答不上來,難道要告訴他們,大和尚其實也思春的嗎?最後,自己竟是前後笑的打跌,只嘆,人世匆匆,各自安然,何必在求煩惱。
第我欲化魔之君昔篇(一)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已經是寒冬臘月的天了,鳳儀殿年長的宮女,卻在路過蓮池的時候,發現小小的角落,竟捲縮著這樣一個身影。
原還以為是哪個宮裡頭,受了主子氣的小太監,可待細一看,竟發現那人一身霜雪,卻掩不住底下明黃尊貴的料子。
“呀,是太子……”
有年幼的宮女一時沒忍住,掩嘴低呼了一聲。
那捲縮在角落的身子,彷彿被驚醒了,抬起了頭,冰寒的霜雪下,立刻露出了尚有稚氣,卻已出落的美輪美奐,甚至傾國傾城都但得的容顏。
這張臉,莫說男人看了,就是他們這些宮裡的姑姑見了,也是忍不住讚歎的。
可惜,這張臉沒有生在那千嬌百媚的美人身上,也沒有生在那皇室明珠的身上,偏偏長在了當朝太子的臉上。
試問,一國太子,生的比女子還要美豔,是誰也都是要有惻隱之心的。
古語有云,男生女相,必出妖孽。
故,自太子殿下的容貌才剛一初露端倪,便遭到了陛下的厭棄,縱他百般討好,乖巧聽話,也在沒得過一絲一毫的垂簾。
“殿下,您……您怎麼在這?如今正是數九寒天,您身邊也沒個伺候的人,連件厚實的衣裳都沒穿,娘娘知道了,必是要憂心的。”
年長的宮女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對於這位身份特殊的太子,她們不該親近,卻也不敢疏遠。
良久,那如畫一般的小小玉人,終於動彈了一下嘴皮子,竟是扯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本宮不冷,就是殿裡頭太熱……本宮,本宮才出來呆會兒……”
真的是這樣嗎?
宮女表示很懷疑,但又不敢說什麼,只好道:“那讓奴婢送殿下回去吧,娘娘若時間長不見您,該急了。”
“好。”
君昔失神的點了點頭,低垂微微抖顫的濃密睫羽,讓他看上去,如個做錯事的孩子,格外的惹人憐惜,卻不敢親近。
他試著坐起來,但因為腿麻了,連試了兩下才堪堪站起。
可才剛一站起,就聽不遠處的青石道上,有步攆的聲音傳來,隨後耳邊傳來年長宮女,提醒似的聲音,“是陛下新進最得寵的林美人。”
不消一會兒,那步攆走進了,立刻便有引路的宮人,趾高氣昂的發問:“前方何人?”
“奴婢鳳儀殿翠文,陪著太子殿下賞雪呢。”
畢竟這大晚上的,太子孤身在外待著,說出去總是不好的,這宮女明顯在給君昔打掩護,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步攆前的宮人一愣,若是旁的后妃也就罷了,咱們林美人正得寵,裝裝懶不行禮也沒人敢說什麼,偏是這空有身份的太子殿下。
“原來是太子,奴才見過太子……”
那步攆上的林美人,這下也不能拿喬了,只是心中暗惱,大冷的天,自己才剛捂暖了步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