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有話要同我說嗎?”
敏瑜冷笑,隻手撐在她背後的圓桌上,正把李佳氏禁錮在自己面前,附在她耳邊森然提醒:“不該是側福晉有話對我嗎?”
“我……我能有什麼話……要對……夫人你說啊?”李佳氏笑容勉強,想要伸手隔開敏瑜,卻又沒那份勇氣。
反是敏瑜一把抓住她的手,緊迫盯著她的眼睛道:“就說說太子妃身邊的柔婉是怎麼死的,她弟弟用來治療瘧疾的金雞拿是誰給的,推清兒下水的那個人是哪裡來的罷!”
“夫……夫人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李佳氏悚然心驚,縱是嘴硬,那戰慄哆嗦的身子還是無言出賣了她。
胤礽失望的背轉過身,敏瑜冷哼一聲:“側福晉,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推清兒下水的那個人是誰,我或者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若不然,換做是我自己找到了金雞拿,尋出你與太子妃的柔婉勾搭的證據,你信不信,我讓你李佳氏滿門流放?”
這倒不是嚇唬,本來殘害子嗣已為人不齒,何況她殘害的又非尋常人家子嗣,而是東宮嫡子。原本民間就有出之罪:七出者,無子,一也;淫泆,二也;不事姑舅,三也;口舌,四也;盜竊,五也;妒忌,六也;惡疾,七也。
李佳氏犯得正是第六罪,妒忌之罪,這便罷了,她於妒忌之外,竟橫生害人之心,就不是休妻可以解決的了。她有足夠的理由,去讓她相信,滿門流放都算是便宜了她。
李佳氏何嘗不知她說到做到,可是她謀劃了那麼久,算盤算的比誰都精。明明連刑部都查不出頭緒的落水案,遠在晉江的敏瑜又是如何得知真相的?
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即便敏瑜言盡於此,李佳氏還是梗著脖子,直呼冤枉:“殿下,夫人,這是誰在背後構陷於我?我著實冤枉啊,清格格和太子妃妹妹落水的時候,我正陪著太后她老人家說話,不信,殿下和夫人可以去太后那裡問個仔細。那日我的確一步不離太后左右,直等到太子妃落水的訊息傳來,才攙扶著太后過去探望。我實在不知夫人所言的什麼柔婉金雞拿是怎麼回事啊?殿下,我冤枉啊。”
“你冤枉?”敏瑜氣急反笑,驀地鬆開手,幾乎甩李佳氏一個趄迾,“那就不怪我自己去找了,等我找到你罪證的時候,也就是你將死之時了。”
她怒而往殿內走,李佳氏唬得腿腳發軟,連跟上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胤礽回身望著她,頗似不忍搖搖頭:“你何苦要去害她的孩子?”
“我……我是冤枉的。”李佳氏小聲的叫屈,視線裡看著那一雙香黃雲緞勾藤米珠靴靜靜停落在她眼下,就像那一年她初入宮,皇上說將她賜予胤礽為側妃的時候,亦是這一雙靴子,走到她面前停下來。
到底是何時,這雙靴子就漸漸遠走了呢?
是在林氏入宮之後,還是在越來越多的侍妾到來之後,她都已經記不得了。她只記得,遙遠而冷清的那個冬日裡,她念及太子久已不來她的偏殿,遂花費心思帶著點心欲要去太子跟前討好幾分。才走至藏書室跟前,她就聽裡頭有德住的勸告聲:“太子,酒可暖身,亦可傷身啊,別再喝了吧?吉祥格格生育是好事,咱們正該為她高興才是,太子如何這般沮喪?”
那時太子是怎麼說來著?
好像說:“她怎可為別人生兒育女,我們說好的,將來要生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繼承大統,女兒寵冠天下,她全都忘了,全都忘了。是她負我,是她負了我。”
她端著點心的手不住顫抖,未敢進去就急急折返回宮。
捂著胸口,那裡正撲通撲通正跳得厲害,只道原來宮中傳言是真的,太子真的與那什麼吉祥格格有過一段過往。
她初時以為那不過是太子酒後的一場醉話,等日子長了,醉酒總該有醒的時候。而今,太子的醉酒似乎是醒了,卻不是為她,而是為太子妃那個女人。
明明,太子以前是從不喜歡太子妃的啊,究竟哪裡不對,會讓事情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李佳氏悽然又無助,只盼著別讓敏瑜當真翻出些什麼來。
然而事情總不能如她的意,弘皙三月裡瘧疾之後,她怕舊疾復發,雖是給了柔婉一些藥用以救急,收買人心。私底下自己卻留了不少,給弘皙預備一二。
敏瑜從她櫃子裡翻出金雞拿,尚可見上面的黃色箋紙,亦可見箋紙上的醫囑被人從中撕去了一半,只留了金雞拿三字。
敏瑜拿著那個瓶子回來,李佳氏若說前時還能強自撐住,到此刻已然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