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雲帛,這是日升之前那一縷東來紫氣剿絲織成,上面繡著枉仙山的圖樣,在窗縫裡漏下的微淡的光裡閃著瑩瑩光芒。
不過這件衣服雖然華貴,卻無法掩蓋穿著它的男人所帶的氣質。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偏執獨裁的氣息。
弦梓心中輕笑,恐怕他不會想到自己這隻螻蟻竟然也感背叛他。
“你已經做好了我交代的事?”
“主人,我已經得到了他們二人的信任,並且把他們帶到了我在修真界的一個洞府,主人隨時都可以前去。”
上座的男人低沉地笑了一聲,“他們還不值得我動手。”
一如既往的深沉莫測,但既然已經不再害怕這個人的威勢,弦梓很敏銳地發現了那句話後面隱藏的焦灼和欣喜。
她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男人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陡然間升起一股暢快至極的快意。終究,那兩個人還是逃不出他的手心。
夢境中的場面永遠不會降臨在他的身上!他本來就是這天地間最出色的人物,怎麼可能會因為兩個小小修士神魂俱消?
既然那兩個人已經在掌中,接下來就是先解決那個背叛了自己的人了。
等到他抓回那個人,就讓他親眼看著自己想要幫助的人——為此不惜背叛自己的原因死在他面前吧。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慢慢露出一個笑容。
☆、第54章
五十四章
夜已深;歸一峰掌門洞府內一片漆黑;連月光也被石壁阻攔;只在洞府門口;灑下一片銀白光芒。
男人坐在黑暗裡,一雙眼睛璀璨如星。
他其實看起來相當年輕俊美,但是一是名聲太盛,實力太強,很少有人敢於直視他;二是他氣勢太利;一旦看見這個人就被他劍一般鋒利無匹的氣勢吸引;所以反而對相貌的印象不深。
但一直存在的事實是,這幅皮囊,的確是少有的俊美。
在漆黑的洞府裡;什麼都看不清楚;人的感覺也因為黑暗變得遲鈍,這張俊美的臉孔反而被凸顯出來。
男人摸著自己的臉,淡漠平靜的眼睛慢慢閉合,不由自己控制地陷入一個夢中。
星河萬千,每一顆星都蘊含著巨大的力量還有萬千的奧秘。白衣男子站在山崖上,夜風將他的衣角吹起,獵獵作響,他仰頭看向萬千星河,手輕輕抬起,只見一縷星輝如同流水輕飄飄落在他手心,慢慢流淌著,散發著散淡的光輝。
男人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他的眼睛明亮璀璨,猶似天上星河,裡面充斥的是終於一償所願的欣喜和天地盡在掌握中的驕傲痴狂。
“今日我蘇宿雨以星輝為弦,以天地為琴,奏仙樂以賀千年潛修,終能得償所願,長生不衰!天地唯我可見!”
他的聲音隨著夜風飄到四州六海,不知驚醒多少潛修修士,紛紛走出洞府,看向聲音來處。
有距離近者就看到朗朗明月之下,萬千星輝之中,白衣人風姿秀徹,恍若真仙。他手中握萬千星輝,舉手間似可傾覆天地,每一次撥動弦,都可看到有波紋自琴絃散播開來,引動人體內靈氣迴圈,恍恍惚惚間,只聞箴言梵語,聽不清晰,卻似一場大夢,在心中留下一顆種子。
這一顆種子,是那白衣人道的種子。對於還沒有悟出自己道的修士而言,這是點撥,對於已經悟出自己的道的修士來說,這卻是一把淬毒的兵刃。
這顆種子會時時刻刻影響那些修士的道心,讓他們不得不用自己的道和那些人廝殺,如果勝了,更上一層樓,如果敗了,卻是道心皆毀,自此之後不會再有一絲進益。
那白衣人竟然就這樣擅自決定別人的道途,仗著自己修為高深,無視周圍修士的態度。
“可惡!竟然如此狠毒,我和無怨無仇,他卻這樣毀我道心,敗我道途!”一番廝殺後,已經有修士抵抗不住,道心轟然崩塌。修士瞬間紅了眼睛,抓起法器朝著山崖上還在彈琴的白衣修士襲去。
一時間,只見山崖四周,突然出現數道身影,個個殺氣滿溢,朝著山崖邊的修士襲去。
白衣修士冷笑一聲,“廢物!連自己的道心都守不住,還怪別人影響,你們這些人,即使沒有我也無法走到長生大道盡頭!”他看也不看那些襲來的修士,另一隻手大袖一揮,只覺得空中風暴忽起,卷著利刃一樣的冰雪朝著那些紅了眼的修士襲去。
他這麼專橫,卻一點也沒有說到,那些人可能道心的確不穩,但他的修為遠勝那些人,道意自然堅固高深,初悟道者怎麼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