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抬眼,不掩詫異,“葉總,無功不受祿。”
廢話不多講,葉令康起身,半是叮囑半是警告,“看好細路仔,別讓他再接近思危。”
這人平白無故倒打一耙,又生氣結,到底是誰惦記誰?
不論如何,轉校是大事,又生無法做主,禮拜天回城寨時,她把情況講給阿婆聽。
陳鳳儀竟不知外孫被男同學惦記上,瞪眼如銅鈴,再看外孫,已尷尬到手腳無處安放。
“阿婆!”蘇又存臉紅脖子粗。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喲。”陳鳳儀直搖頭。
“阿婆,有礙名聲的事,我們不好亂講的,否則將來弟弟吃虧。”又生不忘叮囑阿婆。
陳鳳儀年屆六十,身後那條尾巴早已幻化無形,自然知道其中厲害,黑白皆得罪不起,唯有夾縫中求自保。
祖孫三人商議一番,決定讓蘇又存去唸皇仁書院,只是葉令康很少在影城露面,又生遲遲找不到機會見他。
適逢《飛狐》劇組殺青,導演為犒勞演員,福臨門請他們吃海鮮,推杯換盞間,包廂門被推開,導演面子大,竟將葉令康請來。
他穿浪凡西裝,錚亮皮鞋,裝扮正式,與福臨門酒家狹小的包廂格格不入,他路過時,又生隱隱聞到酒味,顯然這人只是中途過來應酬。
葉令康被請進來,包廂里人頭攢動,也不知為何,這群人中他一眼看到又生,八角水晶燈下一張面珠白到晃眼。
恰巧又生也朝他看,兩人視線相觸,又生向他禮貌笑,葉令康卻轉開了視線,和立在他身旁的導演談笑。
又生立時臉紅,幸而包廂人聲喧譁,恰到好處的熱鬧,遮掩住又生的尷尬。
她斜對面的陳玉卻將又生表情看得清楚,暗唾一聲賤。人,不免幸災樂禍,下秒又想到自己境遇,斂了笑,沒滋沒味歪靠在椅上,環顧四周,視線也落在葉令康身上。
男人身居要職時,可以彌補一切缺陷,吸引女人趨之若鶩。
4K太子爺瘸一隻腳,尚且鶯鶯燕燕環繞,更遑論葉令康這樣外貌上佳的男人,濃眉邃目,寬肩窄腰,散發健康男人的雄性氣味,無時不刻不勾引雌性發。騷。
進來沒幾時,葉令康已被亟待敬酒的人包繞,他沒端架子,女演員們愈發肆無忌憚,紛紛排隊敬酒。
陳玉敬完之後,整間包廂裡僅剩下又生還未敬。
導演半開玩笑道,“又生,平時挺機靈,怎麼關鍵時拖後腿?快,剩你了。”
導演不提醒,又生還未意識到自己已成特例,如夢初醒,忙端酒過去,規規矩矩朝葉令康舉杯,“葉、葉總,我敬你。”
他身上酒味比進來時還重,想來是喝不少,視線相觸,又生讀出他眼中揶揄,一時怔然,吶吶轉視線,等他喝。
“學生妹一樣。”
一片嘈雜中,他輕笑,玻璃杯相撞,他先飲盡。
又生也仰頭,盡數喝下。
轉身回座位時,只聽他低道,“遲點走,大廳等我。”
又生一愣,再回頭,他已扭頭和別人談話。
正好又生也要和他講弟弟轉學的事,慶祝宴結束後,《飛狐》劇中的“師兄”要開車載她一程,又生正琢磨如何回絕,陳玉似笑非笑道,“鄧祖榮,不見你載我?”
鄧祖榮略有尷尬,“行啊,一起走。”
鄧祖榮龍虎武師出身,憑藉出色演技,從跑龍套演到主角,演技精湛是一點,更重要是人脈廣,會做人。
片場裡他對又生多有照顧,眼下見他尷尬,又生忙道,“大哥,有人來接,你們先走。”
鄧祖榮略可惜,不再勉強,帶劇組其他人先離開。
最後唯剩陳玉和又生。
兩人相顧無言,各自生厭,竟不願多看對方一眼,同時撇開頭。
“別和鄧祖榮走太近。”陳玉指間夾煙,突然道。
又生看她,沒講話。
“你剛進圈,可能還不知,鄧祖榮鹹溼佬一個,中意卜卜脆妹妹仔,尤其你這樣涉世未深的。”她起身,拎上凱莉手袋,走幾步又回頭,向又生吐出一口菸圈,嬌笑,“別謝我。”
又生嗆得咳嗽,瞪眼看她柳腰款擺,踩著紅底鞋噠噠離開。
又生靠坐在等候廳沙發中,仔細回想拍《飛狐》期間,鄧祖榮的一舉一動,細思極恐,竟忍不住打個寒顫。
不幾時,葉令康從樓上下來,他坐又生對面,見又生魂遊天外,也不喊,點了煙漫不經心抽,等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