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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哼哼道:“不要再叫了,悍丫頭!”

“什麼,你叫誰悍丫頭!”杜秋娘望著桌上給範長安端來的稀粥,恨不得潑到她臉上去。

好端端地一大早拉了她來,自己卻發了燒躺在床上,這下可好,家裡就兩個人,還都病了,她不能見死不救吧?沒辦法,自個兒摸到廚房給范家兩個人準備了飯菜。

範長安倒還好,睡覺時還要喊她“悍丫頭”!

杜秋娘蹙了眉,順著範長安的耳朵便擰了下去,範長安吃痛,眼睛一睜開,眼前的杜秋娘的眼睛已經如銅鈴般大,手裡提著他的耳朵罵道:“死範長安,你都醒了還裝睡,起來吃飯!”

“悍丫頭,果真是悍丫頭,可惡!”範長安心裡默默唸了兩聲,鼻尖卻聞到一陣清粥香,肚子“咕嚕”一聲叫,他抬眼便見杜秋娘得意的笑。

範長安喝粥時十分安靜和斯文,不像杜金寶杜銀寶,端起碗來稀溜溜地便吞進肚子裡,儘管他餓,可是看他吃飯卻像是一副畫。

杜秋娘暗暗想,範長安或許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少爺,可是卻落到了安平鎮這麼個小地方。

“範長安,你為什麼每次見了我都結巴,你很怕我麼?”杜秋娘疑惑道。

“噗……”眼見著優雅吃飯的範長安險些噴出一口粥來,杜秋娘蹭地一下起身彈開,嫌棄地看著他。

範長安嗆了口粥,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臉憋得通紅。

杜秋娘撣了撣衣服,道:“就知道你怕我。成了,粥給你放鍋裡了,你晚上熱熱就成,我走了。”

“悍丫頭!”範長安眼見著杜秋娘走遠,斂聲吼了下,握了握拳頭,低頭……接著喝粥。

杜秋娘回程的路上腦子裡跟開了竅一般,突然明白昨天一直想不明白的一個關節了。

張秋芳既然是在長平鎮的員外家當丫鬟,那是許多人都豔羨的差事,若是照常理,她都到了二十五六歲了,主人家怎麼也該給她配人,最不濟也是個小廝。何以都二十五六歲了家裡還替她贖身?贖身了也就罷了,員外家的丫鬟比起普通人家的小姐或許就金貴幾分,她大可以在長平鎮尋一門好親事,何以還跑到安平村,嫁給帶著五個拖油瓶的老鰥夫?

當年她只覺得替杜老漢高興,也沒多想,杜老漢也是個實誠的人,肯定覺得這姑娘年歲大了才嫁不出去。可她好歹也是活過一世的人,當年張元寶在長平鎮也挺吃得開,她似乎還真去過那什麼員外的家,聽說,那員外是個色中惡鬼……

最不能信的便是媒婆的嘴,她說的再是天花亂墜,還不如杜秋娘自個兒的眼見為實。

必須去一趟長平鎮,杜秋娘暗暗想。

到了家,一個好訊息便砸到了杜秋娘的頭上——張家說要考慮考慮。

杜老漢蹲在家門口,臉色不是很好,杜金寶躲得遠遠的,生怕在他爹眼前犯了衝。見著杜秋娘,杜金寶湊上來拉開她道:“大姐,你這是上哪裡去了?一大早沒做飯,爹都著惱了。方才媒婆來了趟,說張家的那個姑娘又不願意嫁了,爹的臉就黑了下來,悶不吭聲地蹲了半天,地都不下了。”

“知道原因麼?”杜秋娘低聲道。

“媒婆說的也不仔細,不過……”杜金寶頓了頓,道:“似乎是張家聽了什麼風言風語,說大姐你潑辣……”

“呸!”誰潑辣了?她這是講道理好麼!

杜秋娘一想,定然是蘇家的寡婦作祟,不過這回也好,她還得感激她!

“一大早死哪裡去了!病才好就亂跑!心野了是不?野了出去就別回來!”杜老漢瞅見杜秋娘,劈頭蓋臉便是一頓罵。

杜秋娘吐了吐舌頭,打發了杜金寶下地幹活,自己忙著開始做家裡的活計。

這幾日倒是平安無事,杜秋娘得空了,便去范家幫忙,統共也不過是做些飯的事兒,倒叫範老太太好一頓感激,順便又數落了一頓範長安,杜秋娘每回聽了,只是眯著眼睛笑。

到後來,每回她去范家,都能見著範長安拿著本書坐在門前看,見了她來,他便起身跟她一同進屋。

去范家的路上要穿過一片林子,這一日,她按照平日的時間往范家走,斜下里卻突然竄出個人來。

“杜小娘子,你這是去哪裡?”

此人生的是明眉皓齒,眼底裡自帶著一股子風流,舉手投足全是書生作派,便是此刻問話,也是彬彬有禮,若是平常的小丫頭見了他,定然是心醉的。

可此刻杜秋娘見了,卻只覺得噁心。

此人,不是張元寶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