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沈氏的長女,外祖父為當朝文官之首沈相,只比明瑾曦大兩歲,十六歲那年下嫁給魯地有名的孝悌之子,不到一年便守了寡,沈妃心痛女兒,便將韓靖瑤接回了京都,嫁出的女兒再進宮是不可能的了,便在宮外另置了宅子居住,與明瑾曦一樣有一塊可以自由出入宮禁的腰牌,因此二人倒是時常遇見。
不知什麼原因,從小這兩個人便是見面就掐,韓靖瑤雖為公主之尊,可明瑾曦有皇帝舅舅的寵愛,氣勢上倒也不輸於她,後來各自長大成人,二人不再有小時候那種連穿了同樣顏色的衣服二人都要爭個誰好看的興致,但是互相看不順眼已經成了習慣,想改也改不了了。
“你這婆子是新來的吧?這位是我姑姑,可不是什麼侍女隨從。”明瑾曦指著一旁的青姑姑說道。
青姑姑一身道袍,頭髮用一枚玉箍固定在頭頂,幹練整潔,再加上寒著一張臉,不知情的人倒還真不敢將她當普通人看。
那婆子也不傻,既然貴客已經這樣說了,難道她還真去求證人家的身份不成?便笑著說道:“請恕老婆子眼拙,兩位貴客請!”
明瑾曦笑著,不經意又看了一眼韓靖瑤家的婆子,終於想起上回在昭王府的老王妃大壽,韓靖瑤故意將一杯茶倒在她的香綃紗裙上,就是這婆子用她骯髒的帕子在她的裙子上猛擦,噁心人不說,還讓那條皇太后外祖母生前賞給她母親的唯一的裙子直接報廢。
那婆子果然耐不住了,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呸,還姑姑呢,還不是一樣的奴才!”
“咦,那位婆子在罵誰呢?”明瑾曦停下腳步,回頭看那婆子,就怕她不張嘴說話,那怕那咳嗽一聲,明瑾曦也能找個藉口說她汙染空氣。
寶珠,蘭心能從眾多小丫鬟中脫穎而出,成為明瑾曦最貼心的侍女,那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寶珠立刻領悟了明瑾曦的意思,指著那婆子喝道:“你是那家的婆子?敢對我們郡主不敬?”
那婆子先是一驚,隨即傲然道:“老婆子是蟬鳴巷晉園的,你又是那家不懂規矩的丫頭在這裡呼呼喝喝?”
“晉園的?既是晉園的,你當認識我才對,為何你沒來與我行禮?我六表姐家豈會有你這等不懂禮數的婆子?蘭心,給我教訓一下這個壞我六姐姐名聲的野婆子!”明瑾曦眉頭輕皺,喝斥道。
蘭心沒等明瑾曦說完,人已經竄向那婆子,首先點了那婆子的啞穴,然後便是一頓暴揍,那婆子痛得嘴巴亂張,眼淚鼻涕直流,卻一點聲音沒有,很快便披頭散髮,滿臉青腫。
與那婆子一起的幾個丫鬟婆子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正要說話,卻被青姑姑一聲厲喝,“你們幾個與這婆子是一起的?嗯,多半是了,你們見著我們郡主也沒有行禮,梅花,她們幾個敢多嘴,也給我打,打死打殘不論,六公主說不定還得感謝我們!”
梅花被點了名,心裡十分糾結,竟然讓他堂堂血月樓主去打一群手無寸鐵的婦人女子,這個青姑姑果然是存心與他過不去。
那幾個婆子哪裡還敢再開口?有機敏的忙將還不明白的拉到一旁,擺明了人家是故意找她們的麻煩,如今主子不在場,她們湊上去不過是白白捱打罷了,即便是主子在場,她們見著清河郡主當不認識,說出來也是她們先理虧,她們的主子更不可能為了她們這些奴才在清河郡主面前下矮丟面子,替她們找回場子更是不可能的,所以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好。
看看再揍下去那婆子真得殘了,明瑾曦招手讓蘭心回來,蘭心似乎還不過癮,故意在嚇得擠在一堆的丫鬟婆子面前繞上一圈,嚇得那幾人更是大氣不敢出。
明瑾曦對一路陪她們過來,垂著眼皮當看不見眼前一幕的知客婦人道:“孟世子他們的雅室在哪裡?”
“回郡主,孟世子等貴客在荷軒相候。”那婆子恭敬地說道。
“你去忙你的罷,我識得那路。”
“是,郡主。”這婦人很知趣,在她們揍人的時候一聲不吭,寶珠便遞了一個大大的荷包過去,那婦人笑著接了,曲身而去。
守門的婆子也得了一個荷包,笑咪咪地說道:“兩位貴客請進,最近老婆子眼睛不好使,該看的與不該看的都看不太清楚,就不帶貴客們進去了。”這也是個有趣的,這種事當然是看不到最安全,免得遭池魚之殃,這年頭出來混的果然沒有一個是傻的。
翠竹居是一個大竹園,中間有一個不大的荷塘,兩邊是茂盛的竹林,茶室便建在荷塘中間,竹林之中,或者小船之上,每個茶室都有專門的茶童煮水沏茶,還有十多種名貴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