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花可沒大嫂那好性聽母親嘮叨,她趕忙將手裡捏著的一片布送上,“娘,您來瞧瞧看,女兒新得了兩個漂亮的花樣子,您看漂亮不?”
宴氏也眼前一亮,忙拿過王桃花手裡的成品仔細看了起來,便是她這麼多年也不曾見過這兩種花樣子,不由問道:“閨女,這花兒叫啥名兒,為娘咋沒見過。”
王桃花指著其中紅通通的那朵道:“這朵叫玫瑰花,另外那朵叫鬱金香。”
宴氏滿意的點點頭,“還是我閨女有能耐,竟能琢磨出這般漂亮的花兒來。等過兩日娘去鎮裡買了絲線絹布,你再多做幾個繡活,娘拿去鎮上賣,定讓那些人瞧瞧,我家桃花可是才女!”
王桃花不好意思道:“娘,這花樣子還是大嫂告訴我的,大嫂說她幼時見過的,哪裡是女兒琢磨出來的,您別瞎說,若是旁人知道了,還不知怎麼笑話我!”
宴氏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就你大嫂那人,自小便沒學過這些,便是她知道那花兒又如何,若不是我兒,能把這東西繡出來?”
王桃花見母親又犯起渾來,知道不能再出言推脫,只得歉疚地應了一回。
又過了四五日,宴氏兜了王桃花做的手絹荷包拿去賣,因著這花樣子新鮮好看,柳氏拿著去鎮上賣了不少,喜得她合不攏嘴。想著這酷暑將至,宴氏又給自己閨女買了一柄素面的葵扇帶回去。
王桃花得了葵扇,對大嫂很是過意不去,親手又給大嫂縫製了一條手帕送給了她。王桃花也是個精細兒人,便在那闋素面葵扇上繡上了雙面繡的蝶戀花,那花兒可不就是漂亮的玫瑰花。
不想王桃花的堂姐王翠翠來了一趟,見著這東西眼紅得緊,王翠翠硬是要王桃花把葵扇送給她,王桃花不願,兩個小姑娘為此還吵了一架。
只柳氏怎麼也沒想到,兩個小姑娘之間的吵鬧,最後竟然會驚動了兩邊的大人,柳氏撇嘴,想著這家人還真是極品對極品,就看誰更極品了。
王家一共五個兒子,兩個閨女,王長貴在家排行老三,早年一大家子人處在一塊兒,人多嘴雜,少不得有些矛盾。宴氏這人本就是嘴巴碎的,在妯娌之間相處得也很是不愉快。
王翠翠她娘便是宴氏的大嫂柯氏,柯氏比起其他幾個妯娌,嫁妝要豐厚不少,是以當年最得婆婆喜歡。柯氏又慣會伏低做小,對婆婆很是奉承,宴氏當年是幾個媳婦兒中嫁妝最少的那個,時常被婆母刁難,見柯氏這般左派,很是不屑,兩人之間互看不順眼,當年杵一塊兒就沒少爭吵過。
王翠翠今兒來是她老子讓她來叫三叔去商量事情。如今旱情嚴重,王家幾個兄弟由王老大牽頭,一家子來商量看看是否有解決之法。哪知王翠翠自小在家便霸道慣了,見了堂妹那漂亮的葵扇,可不就是紅了眼,在王翠翠看來,這東西再不濟也得是里長那般富裕人家的閨女才能得的物事兒,她王桃花連自個兒都不如,憑什麼能得了這般好的東西。小姑娘家內裡一起了那攀比之心,少不得言語上就多有得罪,這一來二去,兩姐妹差點兒就動起手來。
王翠翠被三嬸吼了一句,哭嚎著便跑回家去。柯氏見寶貝女兒說被宴氏那婆娘罵了,也不問緣由,一路地就追著去了宴氏家裡。王桃花正難過堂姐把自己的扇子給剪壞了,哪知還沒來得及縫補,便被隨後而至的大伯孃罵了一頓。
宴氏見柯氏罵自己女兒,也跟著罵。兩個女人就跟個潑婦似的,一個站在院門口,一個站在院外,你來我往好不熱鬧,連往年那點兒子成年舊事也拿出來說道。
柳氏可不敢出去說道,只見小姑哭得傷心,也很是難過,想了想,到底還是出了門,到院子裡拉著小姑讓去自己房裡。
那柯氏一見著這侄媳婦出來,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叫罵道:“你個黑心肝兒的,這哪家哪戶娶媳婦兒不要銀子,偏你這不要臉的心疼銀子,怎麼,娶了這山溝溝的兒媳婦,聽說只得一床棉被做嫁妝,嘖嘖,也倒是,你當年勉強也就夠兩箱籠嫁妝,怪道你喜歡這樣的。”
宴氏氣得牙癢癢,罵道:“我黑心肝兒怎麼了,倒是你,娶了個鎮上的閨秀回來,可曾見她給你洗衣做飯,下田上地,我可沒大嫂你這能耐,這當婆婆當得都能上趕著倒貼媳婦兒!”
柯氏一口氣兒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惡狠狠地看著宴氏。柯氏這人愛財,當年娶大兒媳婦兒時便看中了鎮上馬家那豐厚的嫁妝,馬家的閨女雖然不事生產,可抵不住人家嫁妝銀子豐厚,再加上親家在鎮子裡還有幾間鋪子,如今大兒子在米鋪裡做掌櫃,為著這個,柯氏對大兒媳婦很是拍馬屁,不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