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就別這山看著那山高了,杜家是相門府邸,人家沒有嫌棄咱們就好了,你還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我都替柔兒打聽過了,那小公子飽讀詩書,天資聰穎,在杜家子侄中的翹楚,最難得性情也溫和。”
戚氏對杜小公子讚不絕口,宋夫人脫口問道:
“飽讀詩書,性情溫和……都挺好的。可我怎麼聽說,他是庶出。”
席寶珠立刻便明白了癥結所在,戚氏也明白了,放下杯子,抽出帕子擦了擦手,神情有些不悅,宋夫人見狀,趕忙賠笑:
“哎呀,我就這麼一說。庶出不庶出的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只要孩子好就行。”
戚氏耐著性子道:
“杜小公子不是庶出。他是養在嫡母名下的,就是嫡出。你說你成天不考慮別的,盡琢磨這些外在條件,家裡金山銀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高門府邸也有傾崩的一日,關鍵還是要看這個人能不能對柔兒好,有沒有擔當。”
自從杜家表現出想要宋芷柔的意思時,戚氏就暗地裡派人去打探過,那杜家小公子正如寶珠所言那般,確實是個不錯的孩子,這才決心要給外甥女做這個媒,牽這根線,誰知道她們還不領情。
宋夫人見戚氏都說到這個份上,若是再推諉不見面,只怕戚氏真要動氣,想著反正就在長輩眼皮子底下見一面,對芷柔的名聲也不會傷害,見就見吧。
“姐姐教訓的是,是我們思慮不周全。那見就見吧,好歹成全了少夫人的好意。”
席寶珠聽宋夫人這般說,不禁笑出聲:
“宋夫人別誤會,我不過是替人牽牽線罷了,能不能成,還是你們自己說了算。”
席寶珠此時心裡已經可以斷定,宋家母女根本眼裡就沒瞧上杜家,或者說,根本就沒瞧上杜宣,覺得他是個奴婢生的庶子,殊不知,杜夫人根本就沒有嫡子,把杜宣完全就當親兒子一般對待,這也就是為什麼杜氏對杜宣這個弟弟的婚事很上心的原因。
宋家母女不願意,席寶珠還覺得她們這嫌貧愛富,裝模作樣的品行配不上杜宣呢。不過因為嫂嫂和戚氏開了口,席寶珠才懶得替宋家母女從中調和參謀的。
宋夫人在席寶珠那兒沒聽到什麼好話,又不敢當面反駁,氣的兩隻手在袖子裡亂掐。
宋芷柔也要咬碎銀牙,特看不慣席寶珠那目中無人的驕矜樣兒。
儘管宋家母女不是很樂意,但戚氏已經答應杜氏的事情,怎麼說都是要做的。況且,戚氏還存著那種,宋芷柔跟杜宣稍微相處相處,說說話,說不定就能回心轉意。
席寶珠真的很想跟戚氏說,要想宋芷柔瞧上杜宣,約莫是難了。
人家心比天高,杜宣那身份還不夠格入她的眼。
也是看不開的人,宋家母女不想想,那杜氏怎麼就相中了宋芷柔呢。看的還不是宣平侯府和席寶珠的面子,如果宋芷柔不是戚氏的外甥女,不是葉瑾修的表妹,就憑她商戶女,無依無靠的身份,怎麼可能跟相門府邸結上親。
就當是陪著走個過場,反正宋家母女看不上杜宣,這事兒肯定也不能成,這下席寶珠也就不怕坑了杜宣良心不安了。
六月十九那日,下了好幾天的雨終於停了,太陽出來風和日麗的。
杜氏早早便乘著馬車來到宣平侯府外等候,席寶珠帶著葉蝶衣、葉綵衣和葉庭修出門,本來這次出門是沒打算帶他們的,只是後來知道了宋家母女的真實心意,這場相親聚會必然會無功而返,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帶弟弟妹妹們一同出門熱鬧熱鬧。
杜氏看見席寶珠便從馬車上下來,迎了出來,葉蝶衣和葉綵衣對杜氏見禮,杜氏往門內看了看,問:
“宋小姐呢。”
席寶珠往後看了看,便看見宋芷柔穿著一身素色雅緻的曲裾娉婷走出,妝容得體,除了表情有點冷之外,確實是個纖弱的美人胚子,那是不同於席寶珠的美,是氣質上的差異。
席寶珠臉龐很漂亮,不顯柔弱,甚至帶著英氣,看起來朝氣蓬勃,活力四射,然而這個時代並不崇尚活力,男子女子皆尚弱風,宋芷柔就有種天生柔弱的氣質。
杜氏越看越滿意,主動過來拉著宋芷柔的手,將她請去和自己同乘一車,席寶珠則識趣的帶著葉蝶衣和葉綵衣坐另外一輛,葉瑾修本來是想騎馬的,但杜宣卻是坐的馬車,葉瑾修不能讓杜宣出來跟他一起騎馬,就只好跟他一起坐馬車了。
馬車裡,葉蝶衣和葉綵衣兩個小姑娘因為能跟著出門顯得很高興,葉綵衣對席寶珠問:
“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