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茶喝了兩三杯,還是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席世傑忍不住對還打算喝第四杯的小女兒如是說。
席寶珠其實也不想喝茶了,可她不喝茶又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呢。
“都這麼晚了,爹你放心我一個人回去嗎?”席寶珠試圖用笑掩蓋尷尬。
席世傑根本不理她那一套:“你若不敢,我派人去給懷瑜傳個信兒,讓他來接你總行了吧?”
席寶珠一聽到葉瑾修的名字,果斷回絕:
“千萬不要!”聲音急促的令人懷疑,席寶珠果然在席世傑和薛氏臉上看到了疑惑,硬著頭皮解釋:“那什麼,侯爺日理萬機,這種小事就別麻煩他了。”
她就是避禍才出來的,現在回去,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還是薛氏精明,對席寶珠問:
“你是不是跟侯爺吵架了?”
薛氏把席寶珠的種種行為理解為夫妻磨嘴鬧彆扭之後,妻子賭氣回孃家。
席寶珠還沒說話,那邊席世傑就拍桌子了:“若真如此,簡直胡鬧!哪有夫妻不吵架的,你這一吵架就往孃家跑,像什麼樣子?”
薛氏過來到席寶珠身旁坐下,拉過席寶珠的手,語重心長的勸:
“唇齒關係這般密切,還有牙齒咬到嘴唇的時候呢,更遑論是兩個人,兩顆心。婚姻裡,要多一點包容,別還跟閨中小姐似的鬧脾氣,遇到事情就回孃家,這不僅讓人小瞧了你,也會讓人指著我與你父親說教女無方的。”
席寶珠支支吾吾:“爹孃你們別瞎想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自家孩子的脾氣,席世傑最清楚:“不是這麼回事,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你,我以前就是太縱容你,才慣的你無法無天的。別以為你在侯府做的事情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我都替你害臊,不願意說你。如今你還變本加厲。”
“懷瑜很不錯,外界只因他是武將出身,傳聞上便諸多誤會。旁人誤會他也就罷了,你身為妻子如何能誤會他?他府裡府外,明裡暗裡的護著你,生怕你受一丁點兒委屈,你倒好,成天任性妄為,也就是剛開始,人家能縱著你一時,你這性子不改,還指望別人縱著你一世啊?”
席世傑平日裡找不到機會訓斥小女兒,今天總算給他找到機會了,把心中那些不吐不快的事情盡數說了出來。
席寶珠很意外自己的親爹親媽對自己有這麼多意見,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的感覺。
可是,事情根本不是他們想象中那個樣子的。她現在還巴不得自己是鬧了小性兒,跟葉瑾修吵架回孃家的。那樣只要服個軟,賣個笑,事情也就揭過去了。
可這回她鬧得烏龍太大了,不是三言兩語,嬉皮笑臉就能混過去的。春宮圖直接送到事業單位,讓葉瑾修在同僚面前丟了人,要是他真因為這個生氣了,直接跟自己提出離婚那可怎麼辦。
所以,當時席寶珠就決定先避避風頭,在國公府裡住那麼幾日,葉瑾修就算再生氣,應該也不會追到國公府來打她吧。只要等葉瑾修這陣子氣頭過了,席寶珠再回去跟他認錯。
“來人。給四姑娘套馬車,送四姑娘回侯府去。”
席世傑大手一揮,對外頭吩咐道。
“我不回去!”席寶珠見席世傑要送她走,趕忙抱住了薛氏,說什麼都不撒手:“娘,別把我送回去,葉瑾修會殺了我的。”
“還敢胡說八道,看我今天不教訓你。”席世傑說著就要來抓席寶珠,被席寶珠快一步閃開,拿薛氏當擋箭牌,席世傑想抓她又抓不住,父女倆圍著薛氏在那兒你追我趕轉圈圈。
只聽廊下傳來一聲:
“世子,夫人,侯爺來了。”
席世傑叉腰喘氣,瞬間反應過來,席寶珠也心上一緊,愣在當場。
機械式的扭頭看向門外,不知道葉瑾修在那兒站了多久,不知道他聽沒聽見自己剛才說的話……這一刻席寶珠連死的心都有了。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禍不單行是也。
“哦,懷瑜來啦。快快進來,快快進來。”席世傑親自走出門去把葉瑾修給拉了進來。
葉瑾修神色如常的對席世傑與薛氏拱手行禮:“深夜叨擾岳父岳母休息,委實過意不去,還望岳父岳母見諒。”
“哈哈哈,懷瑜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們什麼時候來,我與你岳母都是高興的。”
葉瑾修又是一揖,抬頭看向薛氏,及薛氏身後的席寶珠。
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