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看了藍雲一眼,楚絕轉身道:“待國師上馬車後,出發!”
“是,王爺。”站在他身後的禮官恭敬的答道。
藍雲垂下眼,在眾人的目光下,很淡定的往那輛炫華無比的馬車走過去,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將身上這件袈裟穿在身上了,此刻就是讓她坐龍輦她想她也能視之為浮雲而淡定從容了。
所以,當她和法空上了馬車後,對馬車內的華貴漠然置之時,法空卻愣住了。
倒不是說他是被這奢華鎮住了,好歹他閱盡皇室華貴之人,他震住,是因為他覺得自家的主子這把火似乎玩的太大了,隱隱的有一股一發不可收拾的氣勢。
他雙手合攏,嘆息道:“善哉,善哉。”就算她硬是把自己偽裝的天衣無縫,甚至狠下心把那一頭如雲青絲給剃了,變成男人而且還是個得道高深,可他想說的是,本質上她就是禍害世人而來的妖孽,如何掩蓋這妖孽的魔性?
阿彌陀佛,要是這楚國先帝泉下有知,恐怕得從皇陵裡跳出來掐出她了。
一個女子,呃,不對,一個男子,就能將他用心良苦治理出來的固若湯金江山給擊出了一道口。
難怪說,紅顏禍水!他不正在眼睜睜的看著紅顏禍水禍亂蒼生?
……
秋天的雨瀟瀟瑟瑟,洗去了炎熱,帶來了寒涼之氣,特別是入秋後的這一場連續下了好幾天的大雨,氣候明顯的讓人感覺到了變化,沁涼中稍稍還染上了幾分寒氣,似乎在預兆著冬天不遠了。
慈延宮,後殿佛堂。
榮太后跪在錦墊上,微閉著眼睛撥動著手裡的佛珠,嘴裡喃喃念著佛經。
卓嬤嬤走了進來,附身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她手裡的佛珠停頓了片刻,又繼續撥動著,玖兒那丫頭私自了京她並不意外,知女莫若母,要是玖兒不偷溜出京她還會意外呢?
“皇上派誰去追了?”
“回太后,皇上派了車騎大將軍。”
榮太后沒有出聲,卓嬤嬤站立在那兒靜候著。
榮太后撥動佛珠的手並沒有停,卻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淬冷的雙眸讓人有些不敢直視。
車騎大將軍,皇上連車騎大將軍都出動了。
“卓嬤嬤,你覺得哀家將九公主許配給野狼將軍如何?”她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玖兒出京,也是想著讓兩人制造機會。
卓嬤嬤並不意外這個問題,主子沉默了半個月才來出聲,她也不意外,事關九公主終身大事,太后必定是非常謹慎的。
“回太后,奴婢覺得野狼將軍無論是身份是能力都是上等的,只是……”
卓嬤嬤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道:“只是野狼將軍是王爺身邊得力武將,常年護守邊關。”
榮太后抬頭注視著佛像,喃喃道:“是啊,邊關漠冷荒涼,又常年戰火不斷。”當年,她作出讓步犧牲了小兒子,讓他去邊關那苦寒之地冷了心,又怎麼捨得再讓女兒也去過那種苦日子?可是,身為一個女人,最不可求的是一個男人的真心。玖兒什麼都有,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個男人對她的真心。
“罷了,哀家就先觀察觀察吧,卓嬤嬤,你知道怎麼做了。”
“是,奴婢這就是通知國丈派人攔阻車騎大將軍追上公主。”卓嬤嬤恭敬道。
“卓嬤嬤……”
“是”卓嬤嬤恭敬回頭,等候命令。
榮太后注視著佛像的眼睛意味不明的眯起:“從何處來,歸何處,哀家不想再看到不該出現的人,如若他不知難而退,就讓他……真、正、成、佛。”她在深宮,並不意味著她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卓嬤嬤神色一凜:“是,奴婢明白。”也難怪主子最終還是起殺心,她都覺得不可思議,皇上做的事情雖然隱秘,但想要瞞住主子這是不可能的,從皇上將福公公賜出去那一刻開始,太后的心就顫動了,卻還能忍,因為太后相信皇上會處理好這件事情。
但……袈裟事件,著實讓太后驚了,袈裟本身並不價值連城,可袈裟背後隱藏的心意不只是讓太后心驚肉跳了,連她都心驚肉跳了。
佛堂內恢復了寧靜,可榮太后的心卻再也寧靜不了,握著佛珠的手因為用力而隱隱泛白,她絕不允許……就是拼了她的命,就是她死後下十八地獄她也一定要阻止孽障茲生。
……
京城三百里外的官道。
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在狂奔,後面窮追不捨著四五人同樣都是高頭大馬。
“駕……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