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元無憂走向床邊,在床沿上坐了下來,闔目養神的懷王睜開了眼睛,眼裡染上幾絲笑意,虛弱的道:“萬一入甕的人不是這位項氏小姐,而是我呢?”
元無憂沉默片刻,緩緩道:“如果真是這樣,我會很開心。”這樣他也不會白白一生,她的生命看似平宛如一杯白開水一樣寡味平淡。
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經歷過了一切才會有的平淡,她的生命裡已經蘊藏著太多的波瀾,酸甜苦辣盡在其中,人生在世,該經歷的她都經歷了,不該經歷的她也經歷了。
而他不一樣,他的淡泊和平靜,是因為不敢奢求。
懷王神色有些怔忪的看著元無憂,他一直知道無憂比他懂的悟的要多的多,可此刻看著這樣子的無憂,他心裡生出一種感覺,彷彿這一刻,無憂才是那個比他年長的人,就如她說過的話那樣,似母親對待孩子一般對他。
這樣的感覺於他而言實在是令他有一種陌生的奇妙感覺,他無法理清這種感覺是好還是壞,可是,他卻莫名的安心。
元無憂見他如此神情,含笑以對:“難不成你連我也不敢去負荷嗎?”她說過分出一些情感給他,她就會做到。
懷王輕搖了搖頭:“不。”她已經是他生命裡繼母妃之後唯一的情感負荷了。
“既然不怕,就不必想太多,何不一切順其自然?”她雖然鼓勵他去嘗試讓人生更有底蘊,但是並非是在強求他必須去嘗試。
懷王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蒼白的面容上浮出一絲笑容:“好。”
見他點頭,元無憂笑了笑,同病相憐也好,相依為命也罷,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情感?
“對了,父王大人,你不覺得我們這個冬天的生活會很有趣嗎?”繼顧氏姐妹、呂家小姐之後,又多了一位項家小姐,全是各有特色的美人兒。
懷王聽著她若有所指的捉狹笑言,輕嘆一聲:“你開心就好。”他這個人對於她們而言,其實並沒任何意義,她們接近他只不過是各有目的,所以,她們於他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
懷王身體太過虛弱,陪著她說這幾句話就又安心地沉睡過去了。
元無憂輕輕的給他捻著被子,眼神沉靜下來,她身上只有一顆寧青,不,周青色送給她的藥,裴太醫說他這次發病看似來勢洶洶,但對他來說也許是好事,只要照料得當,這個冬天他應該不會再發病。
那顆藥,如果沒意外,她想要留到明天冬天,這樣他活到後年冬天應該不會是太大的問題……在這其間,她會想辦法見到周青色的師父,說不定還會有辦法可以再為他續命幾年?
平國公府,書房。
平立木然著一張臉走出書房,想著書房裡的氛圍,嘴角勾起苦澀的笑,只有三弟才是他的兒子。
就因為呂家小姐長相似三弟生母,他就在娘死後不到一年的時候內就大張旗鼓不顧坊間流言要娶其為續絃?
一想到這裡,他心裡就不是滋味,可不甘心卻又只能是無可奈何,正如他心知肚明他永遠比不過三弟更奈何不了三弟一樣。
書房內,平有治看著以為自己掩飾得當其實盡顯於形的長子走出去,暗自搖頭,平國公府要是真的靠這長子,走向沒落是無需質疑的事情,不過,換個角度來想,這也是一件好事。
平睿掃了一眼剛才他大哥走出去的方向,淡然的執起一枚棋子輕擱在棋盤上。
平國公執起棋子欲下子,低頭一看,卻一愣,撫著鬍子抬頭看著坐在對面的兒子,欣慰之情溢於言表,好半響後,他輕嘆道:“爹認輸了。”
“那呂家……”
平有治橫眉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臭小子,你以為你爹是什麼人?真當爹色慾燻心啊。”
平睿不急不燥,淡聲道:“爹誤會了,孩兒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不就是放過呂家。”
“那我就放心了。”平睿語氣頓了頓,眼斂略微下垂,聲音也越發的平淡:“至於無憂公主……”
平國公神色深沉了下來:“你覺得如何?”他原以為一個黃毛小丫頭就算想蹦達也蹦達不起來,現在一交手,這無憂公主恐怕比起當年劉氏有過之而不及。
平睿笑了笑,明月清風般令人舒怡。
“還不知。”不過,很不簡單這是肯定的,只是不簡單到什麼地步他還需要去了解。
平國公想了想,雖然這無憂公主似乎是個不好惹的,不過對於睿兒他也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