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還是問道:“為何不叫醒小僧?”
福公公再度看了他一眼,輕聲道:“莫公公說,皇上吩咐過,徜若國師您還未醒,讓莫公公不必打擾您。”
……
御膳準備的種類很繁多,擺滿了整整一張長長的桌子。
白初月正服侍著楚鴻進膳,偶爾朝藍雲頜首寒暄。
藍雲披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想著昨天晚上榮定彥說噁心,如果說虛偽、野心甚至不擇手段是噁心,那麼,她比白初月更噁心百倍。
“國師昨夜沒睡好?”楚鴻見他面色,眉頭一緊,關心的問道。
“謝陛下關心,小僧很好。”藍雲淡聲道。
楚鴻面色微暗,昨天夜裡七弟究竟和他說了什麼?讓他昨天早早就回房歇息,今天一早就越發的冷然。
“對了,昨夜你和七弟在迎風亭稟燭賞雪景,連篝火宴都沒去參加,不喜歡那些場面?”
藍雲突然抬頭,看著他,微微一笑:“是不喜歡。”
“為什麼?”楚鴻眯眼問道,他不高興離開,是因為白初月為難了昭平公主?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為什麼?”
四周站立著的太監婢女都暗暗吸了一口冷氣,人人都知道皇上似乎極為的寵愛國師,但此刻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這國師竟然如此膽大敢這樣頂撞皇上?
白初月面色雖平靜,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藍雲,但嘴角的笑卻有些僵硬。
楚鴻對於藍雲的頂撞有些蹙眉,這小傢伙實在是有些不對勁。
“誰惹到國師了?”楚鴻面對無情的沉聲道,顯然,這質問不是在問國師,而是在問眾服侍的奴才們。
福公公撲通一聲跑了下去。
霎時,大殿內撲通撲通跪倒一片奴才,眾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白初月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不安。
而事實上,她直覺確實很準,因為藍雲遽然伸出手指指向她,很輕描淡寫的道:“她對小僧起了殺心。”
☆、134我想狩獵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福公公一口氣沒緩過來,下一口氣就這樣硬生生的憋在了喉嚨口,冷汗涮涮的淌。
小莫子也突然有一種腦子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發懵。
心跳遽停,這四個字也許此刻最能形容白初月的心情。
不僅是白初月心跳遽停,向來處變不驚的楚鴻也因為這一驚而使得手裡的筷子歪斜了一下,漆黑的眸瞳也放大了一些,但畢竟是心機深沉之人,很快,他就穩住了神,斂了斂心思,面帶微笑淡聲道:“朕以為國師心情不好呢?”
言下之意,就是原來國情心情很好,還開起了玩笑?
白初月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忙福身笑言道:“能讓國師如此有雅興,這是妾之榮幸。”
藍雲有些慵懶的後靠,似笑非笑道:“可是……出家人不打誑語,陛下,您確定小僧是在開玩笑嗎?”
楚鴻面上的笑容慢慢的收了起來,手裡的筷子輕輕似是隨手放在了桌上,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響。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輕響給驚的渾身一顫,只恨不得把頭埋到地裡面去。
白初月低垂著頭,心也顫抖的厲害,卻很鎮定,從剛才皇上維護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自己選擇的這條路對了,在皇上心裡,她是特別的。
“都下去。”楚鴻淡聲道。
驚出一身冷汗兩腿發軟的眾人如遇大赦般飛快的退了下去。
福公公和小莫子退下去之時,抬頭飛快的看了一眼國師,心裡有些擔憂。
“你也下去。”楚鴻瞥了一眼低頭垂眼的白初月。
白初月輕咬了咬唇,忙拜福道:“是,妾告退。”
行宮大殿內只剩下兩個人,寂靜的氣氛似乎讓空氣都有些凝固起來,但藍雲卻若無其事,彷彿這一切根本與他無任何干系。
楚鴻看著他,黑眸微眯,神色不明。
藍雲扶起銀筷慢不經心的夾了一塊點心舉高打量著,淡聲道:“說不定這點心有毒呢?”
啪!
“放肆。”楚鴻突然輕拍著手邊的桌面,桌上的盤子都微微彈跳了一下。
藍雲淡眼看了他一眼,扔掉手裡的筷子,不發一言,轉身就走。
“站住。”楚鴻霍然站起身,低吼出聲。
藍雲腳步站住,緩緩的轉過身,楚鴻凌厲的面色這才稍稍緩和下來,但下一刻,楚鴻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