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軟枕微半著眼,再在心裡過了一遍元無憂的生平資料。
施濟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宮婢手忙手亂的蓋上一個大木箱,喝道:“你們在做什麼?”
如今玉珠玉翠對施公公很是畏懼,被喝斥之後,有些無措的看向床上的公主。
施濟眉頭微蹙,也看向床上的人。
公主的聲音比剛才聽起來好多了,雖同樣沙啞,可卻輕柔。
“施公公,父皇聖諭可有說不讓我帶走這些東西?”
“這……”施濟愣愣地看著她,他真想說一句,公主殿下,這還要說嗎?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聖諭裡不可能會說明這些,可不說明並不代表允許啊。
“既然父皇沒有下聖諭,也沒有貶本公主為庶人,沒有改掉本公主的名和姓,那麼本公主帶上屬於本公主的行囊有什麼不可以?”
施濟膛目結舌,嘴張大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暗暗一想,公主說的也對,皇上並沒有廢公主的名和姓,只要公主還姓元,還叫無憂,那她就是公主,可……
施濟用力搖了搖頭,感覺腦子有些糊塗,如果按公主這樣一說,皇上只不過是讓她換了宮院而以,可明明皇上是下了重諭的,他怎麼想都覺得哪不對勁,可哪兒不對勁他又一時片刻反應不過來。
藍芸無視施公公的震驚,看向玉珠,輕抬了抬手,玉珠立馬上前扶著她起身,玉翠跪在地上替她穿上鞋子。
腳一沾地,藍芸就發現身體還是虛空的厲害,但立地行走也勉強能行。
“施公公,本公主準備好了,可以啟程去湮冷宮了。”
“可……”施濟為難的看著玉珠玉翠抬起的那個大木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阻止還是該放行。
藍芸微微一笑:“本公主也可以在這裡靜候,施公公則去稟報父皇,待父皇下聖諭,如何?”
施濟心一顫,抬頭看著立在他面前的無憂公主,為什麼他明明看著這小公主是在笑,卻讓他心裡本能的產生恐懼而戰慄?
這種因懼而慄,他只有面對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有,那就是他的主子皇上。
恍惚間,他竟然有一種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年僅七歲的無憂公主,而是狠起來六親不認的主子。
施濟最終沒有去稟報,玉珠玉翠順利的帶著木箱前去湮冷宮,因為施濟的允許,哪怕隨行的眾太監們心裡如何驚詫,面上卻也無人敢表露出來更無人敢私下議論。
施公公都同意了,必定是皇上的意思,如今皇上的龍威別說籠罩在整個皇宮,就是整個朝堂整個大元國,都無人不懼。
……
在雪地裡走了近一個小時,藍芸感覺腳都凍的沒有知覺了才終於來到地處皇宮最偏僻荒涼的湮冷宮。
因為被雪覆蓋而看不出原貌的宮殿,這裡的寒風似乎更大更冷。
湮冷宮的太監總管魏忠帶著一行太監早就開殿門候在臺階下多時了,從他們身上發上覆積的積雪程度,足可以看出。
見到施濟,魏公公等人急忙上前,阿諛的請安道:“奴才魏忠見過施公公,天寒地凍,施公公辛苦。”
玉翠咬緊唇,眼睛似噴出火一樣的瞪視著眼前阿諛奉承的老太監,厲聲喝道:“大膽奴才,你狗眼瞎了,沒看見公主在此?”
藍芸心裡微微怔然,她和劉瑩華的處境相同,可劉瑩華卻比她天真悲哀的多了,以為靠自己完全可以呵護孩子一生,讓她過著最簡單最快樂也最無憂的日子,不讓她去接碰黑暗,也難怪劉瑩華會輸的一敗塗地。
給自己女兒的貼身宮婢竟然只有忠心卻沒有出類拔粹的才智,在這後宮裡,忠心固然可靠,可聰明機警也是基本,不論哪個世界,哪個年代,被男人用愛情圈禁的女人是不是都會愚蠢的連腦子也沒有了,就如同她的曾經!
被玉翠喝斥一頓的魏忠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怒火,而後在看到玉珠玉翠手裡抬著的大木箱時又飛快的掠過一絲驚訝,一切變化只不過是一瞬間,然後他惶恐的上前撲通就是一跪:“奴才該死,公主恕罪。”
只要跨進湮冷宮後就是罪囚,這誰都知道,他掌管湮冷宮數十載,歷經多少事?任誰是什麼身份進到他這兒來,都沒人敢給他下臉子,這無憂公主年少也就罷了,怎麼就連身邊的宮婢都如此不懂時務?
真是愚蠢不可及!
不過,這賤婢倒也提醒了他今天的失儀,公主殿下畢竟還有跨入湮冷宮,所以,她還是公主殿下。
藍芸沒有理會跪在她面前的魏忠,也沒有看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