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惘若未聞,宛自拂著琴,琴音美妙動聽。
“公主。”顧凌、廖青雲想也想沒的縱身追去,一眾侍衛也緊隨其後。
周青色並沒有往街燈方向落下,而是往江景上掠縱,最後在一艘畫舫上停下,看著緊追不捨的人群,眼風一掃:“攔住他們。”
“是。”倏地,兩名黑影倏地出現,恭敬的道。
畫舫內的佈置就如同周青色其人,低調的奢華。
畫舫兩頭高掛的華燈在夜風中搖曳,室內燭燈也微微閃爍。
周青色沒有將懷裡的人放下來,只是低著頭俯視著她,目光深晦不明。
元無憂也不掙扎,她受的傷很重,放下她,她也站不穩,與其趴伏在他腳邊,還不如這樣面對面。
“不想說些什麼?”周青色深深的注視著她,緩緩道。
元無憂微笑:“師父不想為徒兒療傷?”
周青色伸手輕觸及她繁華的髮髻:“這才是你。”不是男子,不是僧人。
元無憂淡垂眸:“有沒有頭髮,都是我。”
周青色收回手,低眼看她,意味不明的道:“你說的對,有沒有頭髮,都是你。”
畫舫外傳來打鬥聲,周青色面色淡下來,將懷裡的人放在榻上,兩人盤腿而坐,為她療傷。
夜風習習,華燈搖曳,外面的打鬥聲似乎越來越遙遠,如抽絲般剝離,至此,一片靜謐。
待到空中圓月慢慢淡化,東空劃出一抹魚肚白時,也預示著天亮了。
元無憂從睡夢中醒來,看著陌生的環境,昨夜的事情也在腦中回放,她輕嘆一聲,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
“醒了?”
元無憂循音望去,似熟悉又似陌生的人坐在桌前,正悠然舉杯淺酌。
元無憂坐了起身,身體除了還略有些虛軟外,那股鈍痛已經消失。
“謝謝寧大哥。”
周青雲淺酌的動作微頓,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只是道:“我是該叫你藍雲,還是叫你無憂?”
元無憂輕笑:“如果寧大哥不介意,就喚我無憂。”
周青色擱下手裡的杯子,聲音裡隱含笑意:“無憂這般?是想阻止為師詢問些什麼,還是告訴為師,你並不想問為師什麼?”
“都有。”元無憂答。
周青色低低輕笑,雖極低極淺,卻愉悅。
元無憂看了一眼天色,天都亮了,她還沒有回府,懷王指不定擔心成什麼樣子?
“寧大哥隨無憂回府可好?天色已亮,無憂不想讓父王擔心。”
周青色微微眯眼,略有深意的道:“就是無憂那位重要的叔父?”重要到如此用心良苦,且意圖反父。
元無憂淡笑,以他的智商,在他看見她的那一剎那,就前因後果的明白過來了,她答與不答並不重要。
“寧大哥,請。”她下榻,略整衣冠,朝坐在桌前的人深深的福身恭請道。
周青色靜靜地看著她,元無憂抬頭迎視著他的目光,如他所熟悉所認知的藍雲那般坦誠和純然。
看著這樣子的她,周青色眼裡閃過幾分的期許,唇邊亦多了幾分肆意的微笑。
“好,那寧大哥就去看看無憂最重要的人。”
“無憂謝……師父。”
師父二字,很低,卻重。
周青色唇邊的笑意愈發加深,他來大元國為清理縹緲峰清理門戶,卻沒想到會再遇他,不,遇上她,天意如此,是他與她的緣份。
元無憂走出畫舫,這才發現,四周盡是黑壓壓的人影。
“參見公主殿下。”
包圍著的禁軍見她出來,齊刷刷的跪地請安。
元無憂緩步而行,並沒有端起架子,可望而卻步的尊榮卻從她的眼波流轉間盡現。
周青色眼色微深,同樣一張臉,同樣一個人,眼前的人卻輕易的就壓過了他所認識的那一個。
玉珠等人飛奔上前。
“公主。”
元無憂的目光在驚慌蒼白的玉珠三人臉上掃過,顧凌廖青雲以及她一眾隨身的人在這兒守著她不意外,卻沒想到整片江岸上竟然都被禁軍包圍著,而領頭的人——平睿。
金甲侍衛跪在地上,領頭的首領請罪道:“卑職護駕失職,請公主責罰。”
“本公主無恙,都起身。”
“謝公主殿下。”
元無憂朝顧凌廖青雲微微頜首,示意自己無恙讓他們放心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