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牡丹緊閉的眼瞼顫動著,慘白的唇也有些顫抖,明明靠著的是他溫暖的身體,可與他相靠的身體卻寒的凍傷般一樣無知覺。
她沒想到……他對她薄情甚至是無情也就罷了,她會以為他只是無心於她,不愛她罷了,可,他對自己同母一胞的胞弟都如此冷血無情?
直到現在這一刻,她才終於承認從始自終她都沒有看懂他。
也許,這也並不是奇怪的,他又豈會讓她看懂?
“……為……為什麼告訴我?”白牡丹沒聽見自己的聲音,可她知道自己嘴巴動了。
宇文崢抬頭,目光平靜的看著前方,很溫和的道:“因為,你快要死了,讓你無任何遺憾和留戀的死去,也總比好過讓你心思念唸的不肯離去的好,你說呢?”
白牡丹突然想笑,想放聲大笑,可是她笑不出來,臉上有些冰涼,一摸之下,指尖滿是水漬,她有些木然的放進嘴裡嚐嚐,她笑了,是鹹的,是淚,她沒想到自己還能流出淚,她以為這些日子她已經將這一輩子的淚都流乾了。
宇文崢不知何時低頭看她,目光掃過她還含在嘴裡的手指,縱容般的問道:“可還有什麼想問的?”
白牡丹慢慢的起來,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靠著他了,因為靠著他的那一塊身體都凍的麻木了。
宇文崢對於她離開的舉動無動於衷,只是又重新執起茶杯輕品細賞著。
白牡丹吃力的撐起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挪動。
走了兩步,她又想起什麼一樣停住,緩慢無比的轉過身靜靜的注視著他:“在你心裡,我是不是真的讓你失望了?”
宇文崢輕嘆一聲,點了點頭:“你對你確實是寄以厚望,就孫大年那一家子,你拿捏住他們不是難事,只是,就如你所言,時也,命也,時不待你,命不賦你,讓我預料落空,你敗的不值,但從大局看來,你敗的卻也還算是值。”
白牡丹笑了笑,雖不知自己來見他最後一面究竟是對還是錯?
但,她心中的確是沒有留戀了,就算是死了,她也不會再糾纏在他身邊了。
慢慢轉身,走了兩步,又停步,這次她沒有回頭,只是用雲淡風輕般的語氣問道:“這樣的坦實,在二少爺臨死前,你是不是也這般對待他?”
“自然。”
白牡丹不再說話,只是一步步挪動僵硬的步伐走出去。
見她出來,等候在門外的八金焦急擔憂的神色終於鬆了下來,上前扶著她:“小姐,你沒事吧?”
白牡丹搖了搖頭。
走出客棧,候在那兒的兩名轎伕忙抬著轎子上前。
八金掀開簾子扶白牡丹上轎,白牡丹卻停下運作,看著她道:“棉兒,我們去內城,去長三街……史家大宅。”
從前在史家叫棉兒如今改回原名八金的八金呆住了,為小姐喚她棉兒,為小姐說要是史家大宅。
兩名轎伕一聽還要去內城,都急了,天色已經黑透了,寒風冷雨的,內城離這裡可不是一點點路程,要不是給的銀子實在是太多,他們才不願意等在這裡,早就回去睡覺去了。
“小姐?”八金有些怯怯的出聲,史家大宅如今早就荒廢沒人了。
“陪我去看看吧,也許……”也許什麼,白牡丹沒有說,八斤卻突然明白了。
她嗚嗚的哭了起來:“小姐……”
白牡丹解下手腕的金鐲子和頭上昂貴的金飾遞給了兩名轎伕:“你們只要送我去到那裡去就可以走了,這是你們的酬金。”
兩名轎伕相視了一眼,勉為其難的接過。
“那行,說好了就送到那裡我們兄弟倆就走了。”
白牡丹感激的朝他們福身一禮,這才進到轎子裡。
八金提著燈籠低泣著,剛才見完宇文公子從房間裡走出來的小姐,精神氣看著實在是好,現在又要去史宅,恐怕是迴光返照,不行了。
……
翌日一早,又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裡,位於內城權貴住宅街上,被貼上封條荒廢了兩年多的史府大宅門前傳來了八斤一聲又一聲哀婉斷腸的哭聲,驚動了不少權貴人家,紛紛派出小廝前去打探,這才知道,史家小姐史凝湘在天亮時,死了,死在了史家門前。
很快,這個訊息一個清晨就傳遍了整個內城權宦人家,一些夫人小姐聽聞這訊息,想著曾經素有京城第一才女美名的史家小姐落得如此下場,都唏噓不已,紅顏薄命啊!
與史家只隔著一條街的陶家自然也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