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林唯棠能不能活著回來。”慶帝語氣不明的問道。
平睿略一沉吟,答道:“臣以為,林大人絕對能逢凶化吉。”
“哦?”慶帝挑眉:“你認為冀東城他能給朕守住?”
“不,臣以為,冀東城失守是必然,可就算援軍未到,林大人也一定會有辦法殺出重圍脫困與援軍匯合。”
“看樣子,你對林唯棠有些欣賞,你看人的眼光向來不錯。”但下一刻,他緊接著問道:“你覺得,無憂公主如何?”
平睿垂眼沉默片刻後,抬頭直視著慶帝,緩緩道:“臣直言,虎父無犬女。”其實他更想說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卻話到了嘴角又咽了回去。
慶帝倏地眯眼,眼中精光乍現,卻嘴角勾起,淡道:“朕應允了林唯棠,待無憂公主及笄後,賜婚於他。”
☆、213棄城而逃
將軍府,書房。
管家領著端著飯菜的小廝走過來,卻在看到緊閉的書房門外站立著的阿星時,腳步停了下來。
阿星輕飄飄的看他一眼,無需出聲,態度不言而喻。
管家二話不說,領著人離開,在轉身離開前很是擔憂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書房門。
主子竟然讓阿星守門?
一般主子會讓阿星守門,只有在受傷嚴重的情況下才會有的,可今天阿星竟然在,難不成主子受傷了?
可是也不對,如果主子受傷,他豈會不知道?
管家狐疑的離開,而書房內,平睿單手支起,側臥軟榻上,雖闔目,卻眉心微攏。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睜開眼,起身來到書架抽出一卷書,在書桌前坐下。
可無形之中,微攏的眉心不知不覺的蹙起,而後蹙緊。
平睿閉了閉眼,伸手揉捏著蹙緊的眉心。
他知道,心裡有一縷說不清道不明還無法理清的煩燥正在逐步擴大,試圖吞噬他。
……
本該繁華昌盛熱鬧的冀東城內,此時一片狼籍,張目所到之處都是橫屍殘肢,血流成河,毫無疑問,這裡經過了一場慘烈的屠殺。
城門大開,一支鐵騎踏著肅殺血腥的腳步進駐城內,他們手裡持著的兵器猶還泛著暗紅的血漬,在晨光下,令人寒上心頭。
元暮冰冷的眸子掃過大街上東倒西歪的屍體,毫無情緒。
肅穆整齊的腳步聲如雷鼓傳來,前來迎接的領頭男子恭敬的單膝跪地:“公子,屬下已將城內清理完畢。”
所謂清理,是指清理城內的這些百姓,凡是願意擁立明王為帝的百姓方能活命,可以轉移出城,而不願意投誠明帝的人統統屠殺。
元暮淡淡的掃過,輕頜首,一言不發地策馬往城內而去。
他身後的騎鐵軍緊隨其後,馬蹄嗒嗒,在這寂靜無人的大街上,格外入耳。
坐在馬上抬頭看著頭頂上新掛上的府衙匾額和刻章,元暮嘴角一勾,是嘲弄也是譏笑。
府衙內,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見他到來,駐守在這裡計程車將都恭敬的跪地行禮,齊聲喊道:“參見公子。”
元暮忍不住的抬頭望天,晨光耀眼,而他,終於公明正大的站在了陽光下。
“起身。”
“謝公子。”
在府衙公堂上,元暮在上位上坐了下來,看著一眾人等將冀東整塊地形圖展開,而他身後的兩名將士模樣的中年男子也進言,兩人持相反意見,無可避免的爭吵了起來。
“公子,林唯棠出逃,屬下等人認為他一定會往東南方向突圍。”
“屬下不這樣認為,林唯棠狡詐如狐,他絕不可能沒有想到東南方向,我們有重兵把守,從那裡突圍,困難重重,除非他有飛天遁地之能,否則任他本領大,也逃不出我們的層層剿殺。”
“我們收到密報,慶帝從青州抽調了五萬兵力,正是從東南方逼近,林唯棠領著殘兵出逃,必定是與援軍匯合。”
“錯,正是因為如此,林唯棠才不會選擇這條路逃命。”
“那你說,他沒去東南方向去哪裡了?你不要告訴我,林唯棠還躲在這城中。”
“你……”
“吵完了?”元暮冷冷的出聲,威嚴四射。
……爭的面紅耳赤的兩人觸及到元暮冰冷駭人的眼神時,噤聲,低下了頭。
撲通,撲通,兩人跪地的聲音在堅硬的板石磚上發出聲響。
“屬下知罪。”
“屬下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