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沒有將他當成真正的知己好友,但師徒之義的情份卻存在。
人之所以稱之為人,是因為有情。
如果他需要的是她對他尊師之情和知己好友之情,她可以有信心承諾且用一生來遵守。
可他要的不是這些,是她沒辦法做到的。
“……無憂……你知道的,我心悅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青色暗啞的聲音輕輕的划動了被凝固而靜止的空氣。
元無憂面對周青色凝視的目光,點頭正面承認:“我能察覺。”
“你明明知道,這裡只有我能找得到,只有我進得來,如果……”周青色說到這裡聲音竟然有些艱難了起來:“如果我不願意放開你,沒有我,你不可能下得了山。”
元無憂毫不遲疑的點頭:“我能想到。”
“你能想到卻並沒有放在心上,無憂,是我看起來太溫和無害了,還是在你心裡,真的就這樣信任我?”周青色微眯起那雙毫無情緒的眼盯著她,緩步朝她走近。
元無憂看著他一步步逼近,腳步未有任何的挪動,她只是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他,緩緩出聲:“都不是。”
周青色腳步停了下來,盯著她的目光復雜起來。
見他如此神情,元無憂反倒微微一笑,說出的話卻鄭重而誠懇:“因為,這是我對你的敬重。”
“敬重?”周青色微斂著眸子重複著她的用詞後,面無表情的臉龐浮出苦澀的黯然,他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也許是因為坦誠布公了,元無憂乾脆直言到底:“我敬重你,潛在的對手。”
對她出人意料的話周青色並不意外,卻還是讓他難以承受之痛的閉上了眼睛。
“對手?在你心裡,原來我一直是如此的存在意義,無憂,你對我不公!”周青色猛地睜開,是控訴亦是不甘不服的指責道。
元無憂對他的指責沉默了下來。
而她的沉默卻讓周青色眼底的痛楚加劇:“連辯解都不?無憂,你讓我如何甘心認輸?”
元無憂抿緊了唇,在這些日子裡,她不是沒有深思熟慮過,也不是沒想過乾脆將就,她相信,不管是在這處世外桃源還是在世俗紅塵裡,短時間內,周青色都會是最適合她的人。
可每當這個念頭浮起時,她卻連自己都沒辦法說服和相信,心裡只有滿滿的忌憚和警惕。
周青色是個聰明絕頂且出身不凡自信傲然的男人,在他的認知裡,這天下只有他不要的而沒有他得不到的!和她在一起後,他會不會有一天後悔尚且是其次。
她無法說服自己和他在一起的主要原因還是不想有一天他對自己也因愛生恨而與她不死不休,那樣的情感太過毀滅,苦楚她已經刻進了靈魂裡,這一世無論如何不想再重複走上這條路。
所以無論是對她自己還是對他,既然她沒有自信能回報他全心全意的愛戀,又怎麼可以去自掘墳墓,最後傷人傷己。
她沉默許久,抬頭看向他嘆息地出聲:“師父。”
似是被她這聲師父給逼的後退了一步,周青色面色慘然。
☆、040是根木頭
縹緲山山腳下。
儘管逃遙很想感受一下眼前那座隱在雲霧中的蒙上神奇色彩的山峰究竟有多神奇,但這念頭一起,他腦子裡就自動浮現元無憂的命令。
於是,他只能放棄念頭,在山腳下以天為被地為席的安心等候他家主子的歸來。
只是,一天天過去了,眼見著大半個月時間過去了,元無憂還是沒下山,這讓他有些難以安心。
眺望前面被層層雲霧籠罩的山頭,逃遙決定再按捺兩天,要是到時主子還未下山,怎麼著他都得闖一闖這玄妙神奇的縹緲虛無山。
身後傳來輕微的動靜,一名暗衛疾速而來,恭敬地站立在他身後低聲稟報道:“啟稟逃公公,楚戰王楚絕在暗中查探我們的行蹤。”
逃遙眼中閃過一絲訝色,楚絕?
“他帶了多少人?查探到了哪裡?”
“從表面看來,楚絕似乎是單槍匹馬隻身前來,至於詳細實情,屬下等人擔心妄動而暴露,所以前來請示是否……”
逃遙揮手否絕了暗衛的提議,暗衛恭敬的低下頭。
逃遙眯眼思忖後,命令出聲:“傳令下去,暗兵不動。”
“是。”暗衛恭敬領命卻沒有退下去,反而抬了一眼前面若隱若現的山峰,欲言又止的看向逃公公。
逃遙面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