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感覺。
只有真正愛過的人才最能明白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只有用“心”才能讀出來。
所以雲楚問我的時候,我說不出理由。古往今來,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真愛的人能說出相愛的理由呢?是因對方的相貌,人品而愛?還是因財富,地位而愛?如果連愛一個人也是因為某個理由的話,那麼這還是真愛嗎?
在我的心裡,愛一個人就是一種感覺。愛我的孩子也一樣。
這個孩子,我曾經怨過,怨他出現得如此不合時宜,怨他是我恥辱的見證。但此時,我也愛上了他,縱使他有一個我不愛的父親。我找不出任何一個理由說服自己不要他,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母愛吧。
母愛根植在骨肉天性中,也是沒有理由的……
我的心真的好亂。
煩亂中我睜開眼,驀然撞上一對烏黑的眸子,這對眸子的主人竟是久違了的鬼山鬼醫。我不知道這個英氣逼人的女人原本叫什麼,自認識她起,她就是鬼醫。
莫非她就是逸蝶說的為夫人治病的神醫?我一個激凌,嚶嚀了一聲,為上次經她診治後靈魂被封在身體裡的事而後怕。
“她怎麼了?”雲楚如獅吼般的聲音在屋內炸開,“你可別學那群無用的老匹夫,若是保不住她和孩子,你該知道下場如何。”
鬼醫避開我的視線,退到床側,低頭回道:“回稟主公,她……少夫人已經醒了,孩子也該沒事了。”
“醒了?”雲楚驚問,快步走到床邊,看到我時,僵直的面部線條終於柔和下來,卻不說一句話,只那麼死死的盯著我看。
“我躺了多久了?”我覺得渾身乏力,又似乎神遊太虛了許久,預計躺了些時候了。
“一夜一日。”雲楚長舒了口氣,轉過身,冷冷對飛羽道:“還不過來伺候你家少夫人服藥用膳?”
飛羽垂著頭端了些東西來到床邊,將我扶起來,“少夫人,先喝點參湯吧。”我握住飛羽的手,“古巽呢?他怎麼樣了?”
“回少夫人,古巽他沒事,大夫說只要靜養一段時日就好了。”飛羽輕言細語,小心翼翼的回答。我覺得詫異,飛羽雖不如小蘭那般與我親近,可也從不用這種謹慎到疏離的語氣與我說話。
“爺,”一旁的玉逐雲忽然出聲,“這回您該換藥了,您的後背還在滲血呢。”今天是怎麼了,整個屋子裡的人都這麼奇怪,不僅氣氛壓抑,連玉逐雲說話也怪里怪氣的,像一個吃醋的姑娘與情人鬧彆扭似的。
可是她吃哪門子乾醋?她不是早知道我肚裡的孩子是雲楚的嗎?雲楚緊張這個將來能成一代明君,繼承他大統的孩子也是理所當然的。
雲楚斜睇了眼玉逐雲,又看了看我,什麼也沒說,轉身出了房,鬼醫與玉逐雲也急忙跟了出去。屋裡一下子冷清下來,飛羽如釋重負般輕嘆氣,我喝完她手中的一碗參湯,一碗燕窩,外加一碗烏黑的湯藥,身體漸漸有了些氣力,嘴巴方才得閒,“你今日這是怎麼了?剛才說話那麼見外?”
飛羽撅了撅嘴,“少夫人您是不知道,雲世子外表看來雖沒有少主那般不近人情,卻是個嗜殺的主,這一夜一日已有好幾個大夫掉了腦袋,這個雲世子也夠奇怪,自己的傷口在流血也不肯去換藥,非要在這裡候著,奴婢都被他嚇得不敢喘氣,哪裡還敢大聲說話?”
“他一直在這裡候著?”想不到雲楚是真緊張我肚裡的這個孩子。
飛羽點點頭,“幸好那位女神醫將少夫人救醒了。少夫人,這幾日您上哪兒去了,擔心死奴婢了,”飛羽說著輕泣道:“那日奴婢從廚房回來就不見了您,急得奴婢四處找,誰知半夜見古巽一身是血,被人送回來,說是他在宮裡昏過去了。好不容易醒了,他竟也不知道您去了何處,急得奴婢二人不得不驚動紅夫人幫著找您……”
我知道飛羽,古巽是真擔心我,勉力笑了笑,“小丫頭,別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
“這也能叫好啊?”飛羽雙眉擠在一處,“您被抱進屋時,奴婢還以為您已經……已經……”
“已經死了?”我輕笑,“我哪有那麼容易死?”若非我命硬,早在我以前的時空就已經是個死人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呸呸,少夫人您可別自個兒咒自個兒。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的,女神醫說了,您只是胎位不正又動了胎氣才會這樣,不會……”那個“死”字,飛羽在嘴邊吞吐了半天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畢竟年長小蘭一歲,雖也還是個大孩子,偶爾會在我身邊顯露一絲孩子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