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最近讀書不怎麼用功,先生讓他背書,他只能磕磕巴巴地背一小段;讓他寫策論,費上大半日,他也憋不出幾行字來,先生常捻鬚嘆道:“朽木不可雕也。”
宋懷遠聽說了這回事,先把宋衡訓斥了一頓,又對陳姨娘道:“公中出銀子讓他讀書,可不是讓他這麼荒廢的。你好壞也是出身伯府,怎麼連自己兒子都教養不好。”
當時陳姨娘倒想回一句“我不過是個姨娘,照顧好兒女的飲食起居已算盡力,你為人父,教養之責又在哪裡”,想了又想,還是把話忍住了。
此時此刻,陳姨娘看著行止怯懦的宋衡,再瞥了眼一晚上沒說幾句話的宋如墨,心頭的無名火往上竄了竄,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悲哀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宋衍坐在宋如錦的旁邊,一手抓著湯勺咬著,另一手指著飯桌中間的玉米排骨湯,道:“二姐姐,我要吃那個。”
宋如錦便問系統,“衍弟還小,能啃那麼硬的骨頭嗎?”
“他這個歲數什麼都能吃了,不過還是多吃一些魚蝦蔬菜比較好,營養全面,對身體好。”
系統說完沉默了片刻。感覺自己根本不是宅鬥系統,反而像個育兒系統。
宋如錦給宋衍舀了一碗排骨湯,肉湯摻著清甜的玉米味兒,沒有那麼油膩,又燉得熱熱的,一碗喝下去腸胃都跟著暖了起來。宋衍吃完舔了舔嘴唇,“二姐姐,還要。”
宋如錦給他夾了幾隻蒜蓉大對蝦,言簡意賅道:“吃蝦。”
劉氏正瞧著他們姐弟倆,見狀便對身後的丫頭說:“快去給衍哥兒剝蝦。”
宋衍搖了搖腦袋,“不要。我自己來。”一雙小手費力地扭下蝦頭,剝開蝦殼,新鮮的蝦肉露了出來,他把剝好的蝦肉送到宋如錦的唇邊,“給二姐姐吃。”
宋如錦一口吞了下去,兩頰笑靨深深,“謝謝衍弟,衍弟真好!”
除了暗自擰緊了帕子的陳姨娘,神色呆滯的宋衡和一直垂首不語的宋如墨,所有人都含笑看著這一幕。
一席飯熱熱鬧鬧地吃著,沒過一會兒便有宮侍來傳旨——聖上賜菜,山珍海味,雞鴨魚肉,時蔬細點,應有盡有。皇后也給府中的女眷賜下了綾羅綢緞、金釵簪花,另外單獨賞了宋如錦一對鮮紅釉六角瓷杯。
前來傳旨的宮侍笑著說:“今兒早上皇上剛下了旨意,今後宮中朝中均以紅為貴,這才過了多久,姑娘就得了這件鮮紅釉的賞,可見娘娘當真掛念姑娘。”
宋如錦歡歡喜喜地叩首謝恩。
元月初三,宮中設宴,劉氏帶著宋如錦一道前往。兩人特意提前進宮,繞去鳳儀宮探看皇長子。
小君陽已滿了兩個月,漸漸沒那麼愛哭了,每日吃了奶便睡,醒了之後,就喜歡盯著一個東西看很久。
宋如錦驚奇得很,“才一個月沒見,大殿下長開了好多!”
劉氏笑道:“小孩子嘛,都是一天一個模樣的。”
殿內暖和得很,小君陽裹著小件的棉衣躺在坐榻上,巴掌大的臉蛋紅撲撲的,宋如錦想伸手揉揉他的臉,到底還是忍住了。嬰兒的面板很薄,她怕把小君陽的臉揉破了。
小君陽卻沒同她客氣,一丁點兒大的小肉掌顫巍巍地朝她伸過來,宋如錦想到上次他抓了自己的手便拿去啃,就下意識地把一雙手別到身後,小君陽伸手撈了撈,只抓到她腰上的衣帶,似乎有些失落,翻了個身,衣帶順勢壓到身子底下。
宋如錦的衣帶就這麼被他扯開了。
“他、他解我衣裳!”宋如錦呆了一呆,反應過來之後,就急急忙忙地向宋如慧告狀。
“君陽給姨母賠禮了。”宋如慧坐到小君陽的身邊,將他一雙手擺成作揖的姿勢,“才兩個月,就知道替美人寬衣解帶了,將來一定是個耽於溫柔鄉的。”語氣雖有嗔意,面色卻是柔和帶笑的。
劉氏忙道:“娘娘雖不忌諱,但這話也不能亂說。”
鳳儀宮嫡出的皇長子,誰都知道他將來會坐到什麼位置。
宋如慧柔聲道:“您放心,我心裡明白。”
“娘娘比臣婦命好,頭一個便是兒子。”劉氏感慨不已。
宋如慧抬眸笑問:“母親是嫌棄我和妹妹兩個不夠可心了?”
宋如錦連忙走到劉氏身邊,搖了搖她的手臂,故意跺了兩下腳,“沒想到娘心裡是這麼想的。”
劉氏拿小女兒一點辦法都沒有,無奈妥協道:“行了行了,是娘說錯話了。”
宋如慧不禁莞爾。
劉氏心知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