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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我倒也不急,只不過是想著有了孩子; 大爺的心也能定下來,好好讀書考功名。”

二夫人見曹氏一心替自己兒子考慮,語氣便和緩了許多,“那也該好好挑個大夫; 你來同我說一聲,我給你往太醫院遞帖子,挑個醫術高明的來。”

曹氏半低著頭,吞吞吐吐道:“這種病症……哪好意思大張旗鼓……不瞞您說,我都不敢把大夫叫到府裡來,都是自個兒去外頭看診的。”

二夫人點點頭,“統共用了多少銀錢?”

“四十兩銀子。”曹氏道,“已經付了一半……我想著他又不曾治好,剩下一半就一直壓著沒給。”

“二十兩銀子就值得你這麼藏著掖著!”二夫人一陣兒氣血上湧,“你是沒見過錢不成!”

原先老夫人就說,曹氏出身商賈人家,定然錙銖必較,一顆心都掉進錢眼兒裡,也不會有多高的見識。二夫人原先還不以為然,現在方覺得老夫人見微知著,高瞻遠矚。

“娘,我去看診的時候又沒有自報家門,我哪裡知道他會找到府上來。”曹氏恨聲道,“庸醫!沒治好還敢上門討債!”

二夫人一語道破,“你坐的馬車上難道沒有侯府的徽記?你以為你把身份瞞得死死的,旁人連你是侯府的大奶奶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也有些倦了,不緊不慢地說:“你既然懷不上身子,就別老霸著徵哥兒。我們徵哥兒人品家世樣樣都好,多的是好姑娘想進門。”

曹氏聞言,便知道二夫人想幫宋徵納妾了。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與其受二夫人的牽制,倒不如將主動權捏在自己手裡,於是勉強笑道:“娘,我這幾日得了空就幫大爺留意著,一定替他挑個可心的姨娘。”

二夫人走後,春霖低聲問:“大奶奶,咱們當真要給大爺挑個姨娘?”

“娘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擰著來不成!”曹氏煩悶得很,天寒地凍的時節,她卻覺得自己周身都在冒火,“娘自個兒成天想著幫二老爺納妾,現在又開始替他兒子打算了。我看她早就想往我院子裡塞人了,一直忍著沒說而已!”

春霖遞了一杯茶過去,“大奶奶,您消消氣,二夫人也是愛子心切。”

曹氏揮掌打翻了茶盞,想到日後會有庶子庶女在眼前晃悠,她便氣不打一處來,沉著臉忖了一會兒,道,“你替我瞧瞧那些個通房哪個性子溫吞不生事,灌了藥再送進府來。”

“大奶奶是說先前那些被您趕去莊子的通房?”

曹氏揉著額頭,“她們本就是家養的奴婢,生不出什麼風浪來。”她頓了頓,又問,“你覺得呢?”

“婢子覺得……倒不如讓青娘子進府。”春霖自小伺候曹氏,向來一心替她考慮,“畢竟是自己孃家人,總好過外人來佔地方。”

曹氏騰地一下站起來,“我都把她趕去登州府了,再叫她回來,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但很快她又頹然無力地坐了下來,“那起子通房也是我趕去莊子的,再討回來,也是沒臉。”

曹氏說著說著,竟掩面哭了出來。她素來要強,沒哭兩聲就拼了命地忍住了,只拿帕子抹了抹眼淚。

春霖順著她的背,勸道,“大奶奶要不再緩緩?二夫人也沒說立時就要姨娘進府。”

曹氏鼻子一抽,輕嘆了一口氣,“容我想想。”

當天晚上,二房便遣人送來了二十兩銀子,劉氏問著周嬤嬤,“可打聽到是怎麼回事?”

周嬤嬤道:“二夫人說,她最近有些心悸,託徵大奶奶在外頭尋了個大夫,最近瑣事多,便忘了給診費藥錢。”

劉氏也知道這是託詞,沒再多問,只耐心教著宋如錦如何將這二十兩銀子記進賬本。

次日,雪下得更大了。宋如錦早起進宮,來回路上淋了不少雪,回府之後就病了。劉氏讓她待在府裡好生將養,她便稱病不去宗學,又託人向端平公主帶信,說自己不能陪她一起吃謝昱卿的喜酒了。

再加上很快就要過年了,宗學一直停到上元節,宋如錦能在家連著歇大半個月。

第二天早上,宋如錦賴在床上不起,採蘋走進來,掀起床榻的簾子,道:“姑娘,該起了,巳時都過了。”

宋如錦翻了個身,背朝著採蘋,咕噥道:“難得不去宗學,就讓我多睡會兒嘛。”

採蘋說:“皇后娘娘聽說您病了,賞了一套粉彩十二月花神瓷杯,囑您好好養病。”

宋如錦頓時清醒,自己坐起來,擁著被子問道:“瓷杯在哪兒呢?拿來給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