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調好音,一雙美目直勾勾望向南榮陌晨的韓媚兒,“現在,我們聽曲。”
只要是她想要的,夜絕塵就能滿足她。
“皇姐,我記得這個韓媚兒最擅長的不是臥箜篌麼,今天怎麼會選擇鳳首箜篌,真奇怪。”
“韓家素有箜篌世家之稱,箜篌分臥箜篌、豎箜篌、鳳首箜篌三種形制,她是韓家年輕一輩中,三種形制箜篌都能演奏的人。她毀然選擇了鳳首箜篌,想必自有她的考量。”
絲竹七大家,掌控著整個絲樂局,負責宮廷宴會的演奏,雖說不參與任何的朝政,但是飄渺大陸重視絲竹之音,因此這絲竹七大家,在夜國也有著相當重要的地位。
對各國皇室皇子的要求也是相當的嚴格,除了文采要出眾之外,更要精通音律。古人以撫琴修身養性,選擇兩三種樂器,流傳至今也成一種衡量一個人學識的標準。
長公主夜月渺,隨隨便便就能演奏四種以上的樂器。哪怕是夜悅辰,也能拿得出兩三樣上手的樂器。
“她是情緒醞釀得也太久了,再不彈,我都快睡著了。”伊心染連著打了幾個長長的哈欠,眼角都擠出眼淚來。
“皇嫂,你說她想幹嘛?”
“我又不是她,我哪知道她想幹嘛。”翻翻白眼,伊心染無語的看看南榮陌晨,再看看韓媚兒。
突然,眼皮跳了跳,讓她微張了張紅唇,水眸裡立馬帶上幾分戲謔,似笑非笑的望向苦著一張臉的南榮陌晨。
誰說古代女人含蓄,矜持來著,她覺得,其實古代女人挺開放的。
不,應該說,古代女人比現代女人開放。
要不,現代女人都無法接受自己的男人外面有小三,怎麼古代女人就能接受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呢?
在鏡花水月,所有人火熱的目光注視下,韓媚兒果真如同伊心染所猜測的那樣,咬著紅唇站了起來,澄澈的眸底有著一抹執拗。
那一道道神色各異的目光,讓韓媚兒一顆心緊緊的揪成一團,心裡非常的害怕,但卻無法阻止她接下來將要做的事情。
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一次機會。
如果錯過了,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哪怕被拒絕,哪怕失了女子應有的清譽,她也要賭上一把。
“不是真的要當眾表白吧?”伊心染望著韓媚兒,低喃出聲,眼中滿是詫異。
這要換了在現代,伊心染不會覺得好奇,更不會覺得意外。可是在這個民風並不開放,甚至對女子要求嚴柯的古代,身為女子當眾向一個男人表白,那得是多麼驚世駭俗的舉動。
倘若,男方接受了,那還好,流傳出去是一段美滿的佳話。
若是,男方拒絕了,毀的可是那女子一生的幸福。
她很可能,要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生活一輩子。甚至,無人上門提親,一個人過一生。
韓媚兒站起身之後,沒有絲毫的猶豫,輕踩著蓮步,走到舞臺正前方的邊緣處,波光流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著南榮陌晨,嘴角含笑,仿如一朵綻放在寒風中的百合花。
那麼純潔,那麼美麗,那麼堅韌不拔。
“這曲《鳳求凰》,只為南榮陌晨你一人而彈。”清靈的嗓音,仿若空谷之中的百靈鳥,悅耳動聽。
不長的一句話,彷彿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那般響亮,足以讓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聽到。
韓媚兒就那麼望著他,多麼希望得到他的回應,多麼希望他能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可是,南榮陌晨始終都沒有對她有所回應。
含笑轉身,眼淚悄然滑落。
她知道自己拿什麼在賭,她也知道結果很可能不如她所想象的那般美好,但她依舊執意如此。
回到舞臺中央,優雅坐下,看著眼前的鳳首箜篌,韓媚兒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無論他接受與否,這一曲,註定是為他所彈。
也許,這將是她,唯一一次,最後一次,為他獨奏。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夜月渺失聲輕喃,捫心自問她沒有那樣的勇氣。
明知道為會被拒絕,為何還要賠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在做什麼了。”
“九兒不覺得她很傻嗎?”
“姐姐,在世人看來,她今日的舉動很傻,可在她自己看來,她卻很幸福。”伊心染望進夜月渺的眼裡,越發覺得夜月渺的身上有個很深很深的故事,至於是什麼,她不敢胡亂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