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若是赤足踏上也只覺溫潤,赫然便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真令人感覺溫暖。
窗外,紛紛揚揚的小雪未停,寒風依舊呼呼的吹著,隔著暖簾的正殿裡卻是異常的溫暖,空氣裡飄散著清新的檀香,味道不濃不淡,很是好聞。
軟榻之上,擺放著棋盤,夜皇手執黑子,坐在他對面的太子手執白子,棋盤之上,黑白子交纏,顯然是正廝殺得厲害。
軒轅皇后站在夜皇的身後,眼中滿是溫和的笑意,待太子夜修傑白子思慮再三落下時,方才柔聲道:“皇上,您可得小心了。”
“的確是一招好棋。”夜皇神情專注,銳利的黑眸緊盯著棋盤,聲如洪鐘,語氣中滿是讚賞。
今個兒,夜絕塵說會帶著伊心染回宮,夜皇這才早早處理完政務,晚膳前就到了椒房殿,就等那兩人來向他請安。
有些日子不見,夜皇對伊心染又是想念,又是生氣。
那丫頭可讓他操了好些心,見了面非得好生教訓一番不可,省得她不長記性。下次,又無聲無息的跑了。
這些日子,夜修傑一直都跟在他的身邊學習如何處理政務,夜皇倒也不好將他打發回去,索性讓他們兄弟兩人見見。既然,南榮淺語的事情夜絕塵已經有了一個很明確的答案,那麼他們兄弟兩人,也該是放下心中成見的時候。
眼看著,十大世家聚會,四國盛宴即將舉行,夜皇可不想因為他們兄弟間鬧矛盾,惹出不可收拾的麻煩。
用了晚膳,還沒有夜絕塵進宮的訊息傳來,夜皇便讓軒轅皇后將棋盤擺上,他就跟夜修傑父子兩人下起棋來。
“兒臣遠不及父皇謀慮深,只是僥倖而已。”在這一點上,夜修傑並未撒謊。
夜皇愛棋,鮮少遇到對手。
他們幾兄弟裡面,棋技最好的莫過於夜絕塵。
他們都不喜歡跟夜皇下棋,每次都是慘敗。只有夜絕塵,他與夜皇下棋,自十三歲之後,再沒輸過。
“驕傲自滿不可,太謙虛也不行。”夜皇黑子落定,抬頭看了夜修傑一眼。他自己的兒子,豈有不瞭解的道理,“棋藝進步很快,看來是用了心。”
“謝父皇誇讚。”夜修傑自幼便喜歡下棋,可他的棋藝並不如夜絕塵,有時心中也難免嫉妒對方。
他們都是同一個師傅教出來的,下得好與壞,皆在於個人的鑽研與修行。
“指不定再過一年半載,皇上就下不贏傑兒了。”軒轅皇后對棋,談不上頂尖,但也是精通。
能成為皇后,她在棋琴書畫方面的造詣,絕非一般。
“呵呵,若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朕心甚慰。”
“母后那是覺得自己的孩子怎麼都是最好的,兒臣要學習的還很多。”
“在母后心裡,傑兒可不就是最好的。”
“慈母多敗兒。”夜皇拍了拍軒轅皇后的手,故作嚴肅的道。
南榮淺語安靜的站在夜修傑的身後,不言不語,彷彿沒有存在感似的。她知道,無論是夜皇也好,還是軒轅皇后也罷,都對她有了防備之心,再想得到他們的喜歡不容易。
可是,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他們對她的態度已經明顯有所好轉。只要她能繼續堅持下去,之前所下的一切苦功,都不會白費。
“戰王殿下,戰王妃,長公主,七皇子到——”殿外,小太監尖細的嗓音,在雪夜裡更加的綿延幽長。
軟榻旁,以夜皇為首的四人皆是一愣,每個人的心情皆是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唯有臉上的表情,有喜有憂,卻表現得不是那麼明顯。
一行四人入得溫暖的殿內,與外面的天氣簡直就是兩重天,伊心染拍了拍披風,抖落一身的雪花,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父皇母后,九兒回來了。”
軒轅皇后欣喜的抬頭,看到披著火紅披風的伊心染,眼裡滿是笑意,柔聲道:“九兒真回來了。”
這丫頭,也不知道對她下了什麼魔咒,讓她對她牽腸掛肚的,好不想念。
“母后,九兒好想你。”
一溜煙的,伊心染看著軒轅皇后眼中溫暖的笑容,想也沒想就直撲進她的懷裡,雙手緊緊抱著軒轅皇后的腰,撒起嬌來。
她以為,她任性的離家出走,再次見面,他們應該不會再那麼喜歡她,包容她。
可她沒想到,會在他們的眼中看到真切的思念與擔心。
那一瞬間,所有的堅持都化為烏有,只想撲到他們的懷裡,向他們訴說她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