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上,交鋒的黑子與白子,就像她與夜修傑,互站在敵對方,拿著刀拿著劍指著對方,不死不休。
眼前的局勢,那一顆白子落下,迅速將一部分朝著黑子靠攏的力量瓦解,形勢斗然大變,白子似匯聚成一條白龍,將她的黑子盡數困於其中,舉起屠刀無情的斬殺。
“那可不一定。”任何事情,不到最後一步,都莫要妄下結論。
這盤棋,黑子看似已無生機,但也並非是毫無生機可言,端看執子之人,會將手中黑子落在哪裡。
啪——
黑子落定,棋盤之上,已死之局逆轉。
那落子之處,並非是夜修傑瞧中的那一處,而是在白龍的龍頭位置,毫不拖泥帶水,凌厲的一刀,直接斬斷了龍頭,可謂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極妙的一招釜底抽薪之計。
觀得眼前局勢,夜修傑握著白子的手掌一緊,額上有冷汗滑下,更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妙,果然是妙。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
“修傑哥哥,請。”既是已知夜修傑對她起了疑,手中不定還掌握了些線索,南榮淺語也不會如此暴露自己的真實性情。
從小到大,她一直活著伯昌候為她所設定的一個形象角色裡,漸漸的,她險些將自己最真實的性情給塵封遺忘。陪著夜修傑下這盤意味頗深的棋,激發出那個真實的她。
因此,明知道危險,南榮淺語還是毅然決然的表現了出來。
腦海裡清晰的倒著回憶,每一步棋的行走軌跡,夜修傑自問他的棋技不差,但也未曾想會敗於南榮淺語之手。
她,果然深沉。
“本太子輸了。”手一鬆,白子落回棋盒裡,夜修傑笑得坦蕩,“太子妃將這棋盤與棋子贈於本太子可好。”
“好。”
棋局她是輸了,同時卻也輸得極為徹底。
“太子殿下,太子妃,要傳午膳嗎?”
聞言,夜修傑抬頭看了眼天色,“這盤棋下得盡興,倒還真是餓了,你去傳膳吧。”
“是。”
轉過頭笑望著微微怔神的南榮淺語,道:“太子妃,不介意本太子留下用膳吧。”
“修傑哥哥肯留下來用膳,淺語不知道有多高興,怎會介意。”她都已經不記得,他們兩個人有多久沒有同桌用膳了。
不然,聽到他說傳膳,她又怎會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