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給長公主請安,長公主萬福。”芳白姑姑一身合體的宮裝,出了暖閣恭敬的對著夜月渺福身行禮,眼裡滿是慈愛的笑容。
她是軒轅世家的家生子,祖上世世代代在軒轅世家為奴為婢,她打小就伺候在軒轅皇后的身邊,也算是陪嫁丫鬟,隨著軒轅皇后進了宮。
軒轅皇后待她很好,從來不曾把她當作是下人對待,在她適婚的年紀也詢問她的意見,將她許配了人家,只可惜她福薄,成婚三年就死了丈夫,連帶著出生不久的女兒也隨之早亡。
在那段最難熬的日子裡,她不只一次想過就此了結自己的生命,隨她的夫她的女兒一起去了。
是軒轅皇后找到了她,又將她帶在身邊,那時候長公主剛剛滿歲,生得漂亮又可愛,讓得她的整顆心又活了過來,打心眼裡是將夜月渺當成是她自己的女兒在疼愛與照顧。
從那以後,芳白姑姑對軒轅皇后更是上心,身處皇宮內院,一個不留神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有了她,軒轅皇后也彷彿是找到了一個可以說說心裡話的人。
她們主僕兩人,這麼些年也就是這麼過來的。
有些事情,真不能說得太清楚。
“姑姑跟我哪兒這麼多客氣,仔細我以後不理姑姑了。”夜月渺撇了撇嘴,孩子氣的道,語氣中滿是濃濃的撒嬌意味。
年幼時,基本上都是芳白姑姑在照顧她,她當然記著芳白姑姑的好,在她心裡芳白姑姑也形同於她的母親。
不為別的,只因芳白姑姑對她,就如一個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的關心疼愛,呵護寵溺。
“姑姑知道了,以後不跟公主如此客氣。”
“這就對了,呵呵。”
“公主進去吧,奴婢得去辦娘娘交待的事情了。”
“嗯。”
夜皇昨夜宿在椒房殿,雖說是很晚才過來的,但也讓軒轅皇后忙裡忙外的忙壞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牽扯也太廣,別說是夜皇,就是她每天也提心吊膽的,過得夠嗆,夠累。
雖說,她身在後宮,前朝的事情不該她操心,可她又怎能不操心。
太子是她的兒子,戰王也是她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要她偏向誰都是不對的。
明知道她的兩個孩子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她心裡是堅信不移的,可俗話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她的孩子行事光明磊落,但也防不了別人背後傷人,故意栽贓陷害不是。
這期間,軒轅皇后的腦子成了漿糊,一顆心擰成了麻花,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整個人都憔悴了下來。她不是閨閣中不歆事世的小姐,在深宮之中活了一二十年,饒是她再單純,再無害人之心,也多少學會了些手段,知道怎麼防備別人,怎麼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
她的心,也是七巧玲瓏得很,腦子也別尋常人要聰慧。
許是關心則亂,明明很多一想就能想明白的事情,卻是被她越想越複雜,也越想越心驚肉跳,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
只要一閉上眼睛,她的腦海裡就會浮現出各種各樣的爭鬥與掠奪,駭得她再也無法入睡。偏偏,夜皇每日都宿在她的椒房殿,但卻對朝堂上的事情之字不提,讓得她更是擔心。
軒轅皇后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夜皇不主動提起,她是斷然不會多嘴詢問什麼的,否則她也坐不穩夜國的皇后之位,也不會讓夜皇對她心中有愧,更不會不知不覺間就走進了夜皇的心裡,有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一個女人,尤其是在一個男人心中有別的女人,甚至那個男人是帝王時,能夠走進他的心裡,佔據一定的位置,可想而知,這個女人付出了多少的艱辛。
在那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濤洶湧,如暴風雨來臨前寧靜的日子裡,軒轅皇后猶如置身於冰火兩重天,一方面她滿心的疑問與焦急無人訴說;一方面她還要表現出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心一意的伺候夜皇。
若非有夜月渺每天到椒房殿陪著她,悄悄告訴她,夜絕塵跟伊心染的想法,不然軒轅皇后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現在。
或許,她早就要被那樣壓抑的氣氛給逼瘋了。
回想最初,在南國提出和親,夜絕塵站出來願意娶這個和親公主的時候,軒轅皇后是滿心不樂意的。在她眼裡,無比優秀的兒子值得世間更好的女子。
那時候,她滿心認為夜絕塵是因為還沒有從南榮淺語的陰影裡走出來,才會放任自己,覺得娶誰為妻都不重要。
和親公主,遠嫁異國他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