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珍奇的草藥很多,倘若那些採藥人沒有死,而是被人控制或者利用,萬一要是他們聚集在一起,利用那些藥草製毒。
想到那樣的後果,夏候景晟不由得驚出一身的冷汗。
“夜絕塵帶著人找了很長時間,總算是找到重傷的長公主和戰王妃,帶回王府之後,所有的訊息都被壓了下來,對外只說他出城遇刺,鬧出那麼大動靜,就是為了抓刺客。”
以夜絕塵在夜國的威望,他說的話,沒人會質疑。
“一直沒有抓到刺客,夜絕塵將此地圍了起來,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抓刺殺他的刺客,根本沒有人懷疑過什麼。”西門楚離指著站在湖邊一個身穿銀色盔甲的男人,朗聲道:“那也是個一戰成名的少年將軍,是個行軍佈陣的行家,只可惜雁不歸裡面的陣法他破解不了,夜絕塵這才遲遲沒有帶人進去,就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犧牲。”
“能為自己屬下的生命著想,難怪有那麼多的人願意追隨他。”
“你想進雁不歸,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想讓我跟戰王夜絕塵合作。”
“要不怎麼說景晟你聰明呢?”西門楚離摩挲著下顎,接著又道:“夜絕塵的身手不弱,他的身邊高手如雲,你雖然精通陣法,能夠出入雁不歸,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裡面那群不知道人數,也摸不清底細的人到底有多少。他們現在都可說已經被夜絕塵逼到沒有退路,你現在獨自進去,萬一他們見人就殺,你不是很倒黴。”
夏候景晟沉默,他只想獨善其身,不想跟朝廷的人扯上關係。
那個少年將軍,昨天傍晚時分找過他,他沒見他。
“你只是替他們帶路,進去之後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你就可以離開,以後不再深交就是。”拍拍他的肩膀,西門楚離也不強迫他。
畢竟,有些事情不是他能體會的。
尤其是,夏候景晟對朝廷,對皇室的厭惡,早就到了遠非他所能想象的地步。
“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你在意的人想想。不是我烏鴉嘴,只是假設一下,你要出了事,你要她怎麼辦?”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
“好好好,我不說。”聳了聳肩膀,西門楚離閉上嘴巴,突然想到什麼,又道:“我覺得你跟昨天咱們遇到的那個丫頭真有緣,你又救了她一次。”
“只是扶了她一下,談不上救。”
“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千金,生得相貌平平,偏偏每一次跟在她身邊的丫鬟都生得那麼俊俏,壓過她的風頭,她居然也不生氣。”
“你連人家的丫鬟都不放過。”
西門楚離一怔,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我是那麼飢不擇食的人嗎?”
他再怎麼著,也不會看上一個丫鬟吧。
“我只知道,有人想殺她。”即便是在大家族裡面,生得相貌平平的她,礙不到別人的路,怎麼還總是招惹來殺身之禍。
上一次,昨天那一次,都被他們無巧不成書的遇上,出手幫了一下。在沒有遇到他們的時候,她又是怎麼生存的。
面對別人步步緊逼的刺殺,她的臉上竟然還能保有那麼純真無邪,明媚燦爛的微笑,真是太難得。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們不過只是萍水相逢,誰也不認識誰,西門楚離知道,他們能救她一次,兩次,卻不能護她一生。
只有她自己強大起來,別人才動不了她。
“看到她的笑容,就會覺得其實,活著很好。”夏候景晟緊握住韁繩,手背上青筋凸起,背影看起來無盡的悲涼。
“她也就笑容好看,其他沒有一點兒可取之處。”
“我願意帶路,你去跟他們談。”
曾經他生命裡的溫暖,都是她給的,就算要他越過他的底線,夏候景晟也不能放著她不管不顧。
只要能救她,拋下他的驕傲又如何?
“好,你等著。”
“嗯。”
戰王府·萱月閣
“夜絕塵,你有話就說,不要老盯著我,看得我頭皮發麻,渾身都不舒服。”伊心染趴在桌上,小手攪動著碗裡的飯。
昨天晚上,第一次,他們兩個沒有為了爭床而又吵又鬧。
她就那麼安安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裡,一小會兒就睡著了,他的懷抱很溫暖,就如當初他伸向她的手,那般溫暖,讓她依戀。
“我的眼神讓你那麼噁心。”夜絕塵黑著臉,大有一種你敢點頭,就地正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