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想事情的時候,伊心染已經穿過小溪到那邊的深潭裡抓了幾條活蹦亂跳的鮮魚回來,問她為什麼不就近在小溪裡抓,那當然是因為溪水裡的魚,怎趕得上深潭裡的魚鮮美。
這些落難日子裡面,她的確是已經只求吃飽,但如果有條件選擇的話,她會選擇給自己弄最好的吃的。
好比,想吃,她就得自己抓魚來烤。反正都要自己動手了,是抓好吃一點的魚來烤,還是將就著普通的魚來烤,動手都是必須的,那她為什麼不對自己好一點,對自己的胃好一點。
不管怎樣她都不能委屈了自己,她要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還要把自己保養得美美的,這樣等到夜絕塵找到她的時候,他才不會自責,才不會擔心她沒有過好。
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將魚洗淨放到架子上慢慢的烤,就是休息時候伊心染最悠閒的時候,她會尋一棵大樹靠著,然後閉上雙眼練功。
這個時候就是南宮承銳發揮作用的時候到了,他要負責在伊心染淺眠的時候,把魚烤好,只等她一睜開眼,就能吃上美味的烤魚。
當然,雙眸緊閉,輕靠在樹幹上的伊心染,完全沒有呼吸吐納的練功姿勢,南宮承銳就理所當然的覺得她其實就是在睡覺。
只是,睡得比較淺而已。
因為,每當他把魚烤好,剛準備要叫醒她的時候,她自己就睜開雙眼了。
反覆兩三次都這樣之後,南宮承銳就非常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伊心染睡得很淺。
其實這傻孩子被騙了,伊心染那是在打座練功,壓根就沒睡覺,當然知道他什麼時候烤好了魚。雖然她的身體處於休眠狀態,但是她的意識是非常清醒的,外界的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了她。
說來也很奇怪,伊心染髮現這幾天,只要她一閉上眼睛,整個人就會進入一個很奇妙的幻境,然後開始她每天都必須要經歷的過程。
那就是練功。
如果完不成當天的任務,她就無法從幻境中清醒過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同樣必須先練功,然後才能入睡。
再然後,她才能在夢裡見到夜絕塵,見到他們的孩子。
夢境有多麼的美好,清醒過後她就有多麼的難過與失落。
她不是一個好母親,好媽媽,有誰像她一樣,生下孩子連孩子的模樣都沒有看到一眼,就跟自己的孩子分開了。
她甚至沒有抱過他們,沒有親過他們,甚至沒有餵過他們一口奶……如果將來孩子跟她不親,那也只能怪她自己。
練功完畢,伊心染跟南宮承銳相對無語的各自吃了兩條魚,然後又一路無語的趕往小鎮。
夜幕之時,兩人在小鎮上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晚飯過後回到各自的房間,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伊心染是察覺到南宮承銳有點兒奇怪,但她也不是對誰都抱有好奇心的,於是他不說,她也懶得問。
更何況,她趕路就已經很辛苦了,還要在趕路的過程中,高強度的練功,她簡直已經苦不堪言。
於是,進了房間吩咐小二送來洗澡水,伊心染動作神速的洗了澡,爬上床倒頭就睡。
睡前當然是心心念念她家夜絕塵了,哪怕明知道那不過只是一個夢,她還是渴望每晚都做一個有夜絕塵,有他們孩子的夢。
第二天,伊心染搖身一變,頓時成了一絕世美男子,看得一旁的掌櫃跟小二傻了眼,一襲月白色繡著青竹的錦袍合體的穿在她的身上,三千青絲高束在白玉冠裡,真真猶如自畫中而來。
心想,這麼一絕世美男,是什麼時候住進他們客棧的,他們怎麼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直到伊心染用女子特有的聲音開口,順便給了讓小二找馬車的銀兩,幾個人這才回過神來。
原來,這絕世美男就是昨晚那位絕色傾城的小姐,蒼天吶,您老還讓不讓人活啊!
這姑娘,天生就是來禍害蒼生的吧!
做女人時,就已經是傾城絕色,美絕人寰,要天下男兒盡折腰,紛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偏偏做‘男人’時,也生得這麼俊美如謫仙,真真就是個禍害人的妖孽,是要天下女子看到她都走不動路。
可恨,她明明是個女人啊?
這…這這這要他們這些男人情何以堪,還怎麼活。
難道,真要打一輩子的光棍?
“走啦。”伊心染在掌櫃跟小二各種複雜憤恨的目光中,拉著呆若木雞的南宮承銳上了馬車,然後對車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