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手底下的人,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那麼容易被人跟蹤與監視。
黑衣是傷在幽冥堂堂主李天承手中,傷好之後,他向東方霧請命,任務就是密切留意幽冥堂近期的所有舉動,做到隨時隨地向東方霧密報。
事實上,黑衣也將這個任務,完成得相當的出彩。
沉穩有力的腳步在房門外頓停,黑衣剛舉起手正欲敲門,裡面便傳出東方霧淳厚的嗓音,“進來。”
推門而入,神情肅穆,態度恭敬卻不卑微,“屬下參見城主。”
“起來回話。”
“謝城主。”
幽冥堂與血月城之中的某些勢力有暗中往來,東方霧一直以來都有所察覺,但他們一直都未曾踩到他的界,他也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什麼都不曾發生。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勢力的野心越來越大,幽冥堂的野心也漸漸暴露出來,讓得東方霧不得不正視他們的存在,且必須花費精力抑制他們的存在。
三年前開始,他就專門派出一部分的人著手調查血月城中與幽冥堂有所牽連的勢力,也漸漸摸清楚了幽冥堂的背景,當時他便震驚了,也震怒了。
若非是他抱著那樣的心態,也不至於讓幽冥堂的分支流入血月城,而他竟是全然不知情,險些釀成不可挽回的大錯。
在他跟伊心染的交易中,他雖然拿給了他們幽冥堂近百分之八十的真實資料,卻也留下了百分之二十。
並非是他不相信伊心染跟夜絕塵,而是那近百分之二十的資料與血月城有著密不可分的牽扯,他不能拿出去。
一旦他手中的那一部分洩露出去,東方霧敢肯定,夜絕塵跟伊心染會放棄去血月城的打算。然而,現在的他,最不能接受的便是他們不去血月城。
因此,他不得不耍這樣的心機,留這樣的心眼。
縱使以後事蹟敗露,他們已然身處血月城,相信以他們的仁心,會諒解於他,而他也可以做出其他的補償。
在時間的洪河之中,沒有什麼是永恆存在的,所謂天下,所謂朝代,莫不都有一個共同的道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欠缺的不過只是天時地利人合罷了。
前朝已然覆滅,斷然沒可能再復興前朝。
不管幽冥堂如何存在,都再無可能恢復李氏的江山。
四國之戰是不可避免的,那還是尚在東方霧三歲時,就已有的預言。
他隱隱記得,當年的卦象顯示,會有一契機出現。
而那所謂的契機是什麼,卦象上卻是不顯的,任你功力多高,法力多強,都無法推演出什麼。
只知道,契機倘若現世,四國之戰便會提前爆發,且無人能阻止。
東方霧並不知道那個契機是什麼,然一年前,他尚在血月城夜觀星象之時,便已知曉,契機已現。
夜,蕭,蒼,南四國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微妙,頻繁的兵馬調動,邊關更是摩擦不斷,興戰是遲早的事情。
這一天,已是提前了近一年時間。
一年,不算長,不算短,卻能發生太多太多的事情。
待得東方霧從房間裡出來,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青衣並不知道黑衣都跟他說了什麼,但瞧著兩人一前一後出來,他也識趣的沒有多嘴詢問。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他又不是笨蛋,當然不會傻傻的迎著槍口上。
皇宮·椒房殿
“怎麼沒看到母后?”伊心染前腳剛踏進椒房殿,就被夜月渺抱了一個滿懷,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表現得不像一個儀態端莊優雅的長公主。
“母后知道你要來,親自下廚做你喜歡吃的去了。”
說到這裡,夜月渺難免覺得有些嫉妒呢,她實在覺得自己在母后心裡的地位還沒伊心染來得重要。
好歹她也是親生女兒吧,怎麼搞得她好像是撿來的,伊心染才是軒轅皇后親生的。
最最離譜的是夜皇對伊心染的疼愛,那可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啊,搞得她那兩個皇妹時常在她耳邊抱怨,說伊心染是不是投錯了胎,怎麼投到南國去了,應該投生在她們夜國嘛。
也幸好她那兩個皇妹性情溫婉,雖貴為公主但卻並不驕縱,否則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麻煩來。
後宮本就是一個看不見硝煙的戰場,后妃為了爭寵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唯一讓夜月渺覺得歡喜的,就是他們兄弟姐妹間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一直以來都相處得極好。
雖然他們的母親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