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頓,他忽然扭頭往葉蓮生臉上看去:“你是那日……” 他手比劃了一下頭頂,“那個帶帽子的?”
葉蓮生雙指捏著高腳杯,身子往前一傾笑著道:“劉少爺好記性。”她姿態纖纖,身姿優雅,上次是翩翩的世家公子,如今是天香國色的絕色妖姬。
舉手投足間皆是嫵媚,讓劉恆眼神一亮。
終究是記得她是三爺的人,瞧了騙了便自行低下頭。可終究按捺不住骨子了的欣賞之色,讚歎道:“小姐這姿色,足以去拍畫報或者電影了。”
他是真心讚歎,卻讓一邊的陳少樺黑了臉。
葉蓮生勾起嘴角笑起來,桃花眼裡一片流光溢彩:“多謝。”拿著高腳杯的手往前比了比,她仰起頭喝了一口。
劉恆深感榮幸,立馬轉身尋了杯香檳陪著一飲而盡。
這邊笑聲不斷,遠處的宋玉瑩卻安置咬牙黑了臉,她牙齒咬得啪啪作響,轉頭朝遠處打了個手勢。
拐角處站著個服務員,瞧見後對她點了點頭,悄然間放下手裡的托盤往後門溜去。
富貴華麗的大廳,高挑明亮的水晶燈,空氣中優雅的香水味,還有徐徐而來的鋼琴聲,舞廳裡青年少女曼妙的舞姿,連唇齒之間的酒香都是浪漫的。
忽而,這些動靜被一道尖叫聲打破。
“啊——”沙啞又滄桑的嗓音就像是沙漠間乾枯的河床,驟然間將這平靜的氣氛劃破。
屋子裡安靜下來,連鋼琴聲都停頓了片刻,沙發上葉蓮生慵懶的,眉眼正微微閉著,聽見之後緩緩撩開。
上挑的眼角泛著紅暈,她順著聲音往前方看去。
一眼就瞧見大廳內那抹熟悉的身影,嫣紅庸俗的大紅色旗袍,烏黑的盤發微微凌亂,她站在明亮通透的水晶燈下,攪和在一起的雙手侷促不安。
她眉眼倒是生的精緻,可以瞧出年輕的時候定然是個美人,只是如今過了年歲,肌膚蠟黃,臉上帶了細紋,一雙市儈的雙眼正在這大廳中飛速的轉動著。
頭頂的燈光打在她臉上,令人如影隨行,就如同她那雙掉了漆的紅色高跟鞋,與這裡的一切都是格格不入。
葉蓮生驟然間笑了,她總算是知道宋玉瑩這次打的是何注意了。暢快的一聲後她往右邊看去,就見遠處的宋玉瑩正好也看過來。
不……不是正好,這次的眼神對上應當是蓄謀已久,又或者說是,宋玉瑩等了這麼長時間,等的就是這一刻。
兩人的目光對上,宋玉瑩眸光微閃,高傲又自信的朝她扯出一抹笑,洋洋自得的模樣仿若是看見了塵埃結束之後的勝利。
果然,大廳中的女人不負所望,眼神不知瞧了多少遍總算是將葉蓮生認了出來,她先是誇張的一喊:“我的老太爺啊,殺千刀的臭丫頭……”
她踩著她那雙脫了漆的高跟鞋啪啪啪的往葉蓮生這走,身子重,腳步快,踩著地板噠噠噠作響:“你個殺千刀的死丫頭,竟是不要你老孃了?”
王紅梅走上前一把揪住葉蓮生的胳膊。
她低著頭,眼底發出興奮的笑,劣質的口紅下唇角起了皮,她輕扯起露出一嘴被煙燻黃的牙:“聽說你攀了高枝?就不要老孃了?”
沙啞又奸細的嗓音差點兒能劃破人的耳朵。
王紅梅早些年間在秦淮河是靠唱曲兒紅的,這些年來紅了的那段時光倒是成了她的最好的念想,說話的時候變開始帶上了年親時候的韻味,非要抑揚頓挫如同唱曲兒一樣。
此時頂著那張人老珠黃的臉,說話的時候整個大廳都開始顫抖。
眾人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往葉蓮生那裡看去,瞧著當真不知道,這般一個絕色美人,還以為是哪家的大小姐呢,沒想到啊。
陳少樺坐在葉蓮生旁邊,剛開始的時候也是被喊懵了,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他先是往葉蓮生那一看,隨後上前一把揪住王紅梅的手:“你誰啊?”
“我是誰?”王紅梅開始激烈的大喊,雙手幾乎算的上是手舞足蹈:“我是那個死丫頭的娘。”
葉蓮生撩下眼瞼,桃花眼中帶著明晃晃的嘲諷。
“別以為化了妝,穿上了新衣服你娘就不認識你了?”王紅梅語氣洋洋得意:“你老子娘是從小帶你的,別說你這樣的化成灰我都認識。”
“你個賤胚子,別以為勾搭上了有錢的男人就可以甩了你老子娘我了。”
她言語低劣粗俗,說話激動的時候嘴角往外噴口水。舞廳中的那些個大家小姐少爺們那裡遇到過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