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前,那雙如蔥段般的手拿著口紅,對著鏡子在本就嫣紅水潤的唇瓣上細細的塗上一層,聽後手停下,纖細修長的身子站起來,她嬌滴滴的:“媽媽,該我上場了。”
塗滿紅唇的嘴上勾起一股淺笑的笑,手一揚,口紅隨著化妝桌往下掉。
劉媽媽還想再勸,見到那在地上四處亂滾的口紅總算是歇了嘴,抬頭往葉蓮生那看去,瞧見她滿臉的笑意不達眼底。
黑色的高跟鞋往外走,戴上蕾絲手套的手指擰開門‘卡茲’一聲,傳來外面瘋狂的喊叫聲。
“合歡——”
瘋狂的聲音裡,喊著的都是她的名字。
黑色的長廊下沒有點燈,只有兩側的壁畫下一盞拳頭大小的光,葉蓮生就靠在門框上,聽了一會:“媽媽。”
她扭頭,半邊側臉隱藏在黑暗中,只一雙帶笑的眼睛藏在她的蕾絲帽下面。
“瞧見了麼?”她紅唇微微張開,慵懶的眼神裡都是迷離:“男人永遠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若如了她的願,盡了他的意,他便很快的就不將你當回事了。”
“所以。”那雙細長白皙的小腿交疊在一起,顫了顫:“那位軍長,還請媽媽照舊給我推了。”
葉蓮生說完,頭也不回的扭頭往外走,她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旗袍,那衣裳做的小,纖細的身材都裹的緊緊的,斜襟,直襬,黑色的衣裳上沒有別的花色,只她一扭身,就能瞧見腰側繡著一隻□□騰飛的鳳凰。
那鳳凰展翅高飛,眼神往下,睥睨一切。騰飛的翅膀從衣裳的肩膀至於腰後,蔓延至她整個後背。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長廊裡,只瞧見她身上那雙流光溢彩的翅膀,還有高跟鞋踩在地上,噠噠噠的響聲。
***
葉蓮生剛走上去,舞臺下安靜了片刻。
這一個月來都是這樣,她沒來,場面上鎮不住,只得讓人前去跳舞,姑娘們穿著大紅色的蕾絲洋裙。
劣質低廉的蕾絲,上面遮不住,下面露出一大截腿來,手上揮著白色的羽毛扇,伴隨著下面的鋼琴曲,跳的正是《月圓花好》。
她身穿一身黑色的旗袍,在一群大紅色的洋裝裡面格外的顯眼,場面上安靜了片刻,直到她站在麥克風面前。
“團圓美好,今朝最。”
她閉著眼睛哼曲,唱的正是舞女們跳的那一段,張口就接了上來。要說這身子確實有一口好嗓音,養她的那個女人當年又是秦淮河的頭牌。
最懂男人的心思,與女人身體內處的嫵媚。
風塵女子中,唯秦淮河女子最為豔麗,那樣的風情與韻味,是自古就流傳下來的。
暗處有一雙眸子,自她出來之後就開始盯著她,瞧見她滿是風塵的傲氣,低眉淺唱之時清冷的眸子裡都是漫不經心。
葉蓮生邊哼唱,桃花眼邊往下看,距離舞臺最近的卡座上,這一個月來,那個位置日日都有人。
那人次次都來,每日她上臺他便在那,等她唱完他的位置也就空了。
她眯著眼睛哼曲,腦中卻是念叨著三個字,陳允之,陳三爺,倒當真生的一股好氣性。
笑了笑,瀲灩的桃花眼中越發的嬌媚,嬌豔欲滴的眸子裡仿若能溢的出水花,水光瀲灩的眸子裡在燈光下泛著光,那雙紅唇紅豔豔的,瞧著就誘人。
也不知這氣效能堅持到幾時?
她水光透亮的眸子一轉,腰間扭得越發的動人,這一下,不止低下的那些男人看直了眼,連女人都看楞了。
黑色的旗袍裹在身上,胸前鼓囊囊,後面卻又翹生生的。
唯獨那細腰,輕輕一扭,如風中的柳葉,風情萬種。
陳允之眼睛看著舞臺上,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細長的手指放在高腳杯上摩擦著,渾身的氣度冷的嚇人。
許明忠站在他身後,有些擔憂的看了看。
三爺日日都來,只聽這位合歡小姐唱歌,他作為三爺身邊人,猜不出主子想的什麼,但今日明顯瞧出三爺生氣了。
舞臺上,那清潤空靈的嗓音還在繼續,女人的聲音嬌媚的勾人,但許明忠看都不敢抬頭往上看一眼。
太過勾人,場面上簡直就是活色天香。
許明忠怕他若是看了,三爺會掏出搶來一槍斃了他。
他看著三爺摩擦著手中的酒杯,心尖吊起呼吸都不敢大聲兒,肌肉繃的緊緊的,連吐氣兒都帶著緊張。
好在……舞臺上的歌聲停了,他悄悄吐出一口氣,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