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從南京逃到北平,為的就是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十幾歲的小姑娘如一朵花,何況合歡這張臉生的極好,剛跑出去就被人盯上,偷渡到北平賣到了仙客來。
仙客來不像是百樂門,維納斯那般的舞廳,舞女等級劃分,舞廳從中間抽成,仙客來原本是個窯。子,後來在統治下才掛羊頭賣狗肉,取了個素雅的名字。
老闆有本事,又有後臺,一度成為北平第一聲色會所。
這裡的女人分兩種,光陪男人唱歌跳舞的,這種算是仙客來的正式員工,不用出賣身體,跳舞的錢與仙客來抽成,可同時,這種也得是舞女中的佼佼者。
還有一種 ,唱歌,跳舞都不行,或者是被賣到仙客來的,那便只有陪恩客睡覺賺錢,‘梳頭’之後,便沒了人生自由。
合歡是被人賣到仙客來的,劉媽媽見她長得好,出了不少大洋。
原本是想好好培養,以她的容貌學個唱歌,培訓一下跳舞一準又是仙客來的頭牌,可她拒不配合,捱餓,捱打等手段都用了,剛被關進黑屋餓了三天,劉媽媽自然不願養了賠錢貨色,讓人趁她昏倒給打扮好,準備今晚帶將她賣個好價錢。
上輩子,合歡就是被這樣賣了初夜的,後來無意間被宋家找回,宋夫人知道她輾轉於男人之間,不止一次罵她下賤。
“呵——”葉蓮生眼中閃過一絲冷漠,親生女兒受盡苦楚,宋夫人卻想的是她宋家的臉面,嫌棄她丟了自己的臉。
“合歡。”迎春見她低頭髮呆,拽著她的胳膊細細囑咐:“你別難受了,咱們一窮二白只能認了命,聽了劉媽媽的話,去唱歌跳個跳舞,總比她將你賣了去伺候那些老男人的好。”
她來的時候聽見劉媽媽說今晚要賣了合歡,所以這才著急忙慌的來勸她聽話些,胳膊拗不過大腿,合歡若還是這樣倔下去,吃苦的只有自己。
葉蓮生自然知曉,上輩子合歡就是吃了這個苦頭,哪怕後來被宋家找了回去,也無人看的起她,最終應為嫉妒,鬱鬱寡歡,從而去欺負女主。
那些小伎倆一眼就被女主識破,次次拆穿。她不喜歡未婚夫,但又不敢悔婚,便在大婚當日汙衊合歡與她未婚夫陳少樺有染。
想到那忽然鬆動的樓梯,葉蓮生眸子暗沉的神色閃了閃,片刻之後又驟然消失。塗滿大紅色的紅唇勾起一股笑,她嬌滴滴的開口,纏綿的語氣就像是要將人融化:“我知道了迎春姐,這就與你一起去找劉媽媽去。”
迎春一臉欣慰,勸了這麼久,打也打了,餓了餓了,只要聽的進去就行。
這唱歌跳舞總比脫衣服強,再說……她笑了一聲,跳舞也沒什麼不好的,她不過是個中等舞女,一晚上跳的錢夠她一家人花上好幾個月了,更別說那些紅舞女,甚至名揚四海的交際花。
她偷偷撇過臉,瞧了瞧合歡。
烏黑的頭髮,大紅色的旗袍,還有那張巴掌大的臉,柳葉眉,桃花眼,眼尾上挑微微泛著紅,一顰一笑是驚心動魄的美。
她捂著顫抖的心口,合歡這張臉比頭牌白露還要讓人驚豔。
白露已經是北平第一舞女了,之前還因為美貌上過報紙,成為風靡一時的摩登女郎,而合歡……才剛剛滿十六歲。
不知過兩年,眉眼都張開了,這張臉是如何驚豔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她忽然無比慶幸自己多管閒事,合歡就算是什麼都不會,光是憑藉這張臉只怕也會成為舞廳的紅舞女。
自己與她交好,日後也能跟著悄悄沾點光。
***
迎春帶著她走到劉媽媽的屋子裡。
剛推開門,就聽見劉媽媽氣急敗壞的喊:“那個小賤人還沒弄好?趕緊讓人給我去將她帶來。”
聲音尖銳又細長,讓人聽著身子麻麻的,迎春臉上有些尷尬,身子一抖將身後的合歡露了出來:“媽媽,合歡來了。”
高跟鞋踩出兩聲細碎的聲響,劉媽媽一抬頭,就見合歡正軟的沒骨頭似的,斜靠在門框上。
上挑的桃花眼往下垂,流光溢彩的桃花眼神色撲朔迷離,繡著牡丹的硃色旗袍裹在她身上,襯的那身子,胸口鼓鼓囊囊,腰肢是能一把就掐住的細。
旗袍往下垂,穿著黑色高跟鞋的大腿微微翹起,露出一大段雪白的大腿來,她扭了扭腰肢,屁股一動,大腿處露的更多了。
紅唇勾了勾,她笑了一聲,嬌滴滴的喊了聲:“劉媽媽。”
劉媽媽一度沒有回過神來,那張臉脫下濃妝,分明是張清純至極的模樣,可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