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倆人是碰不到了。
萬萬沒想到,人被他招來了。二娃怕鍾建國心裡不舒服,改天又找機會修理他,才插科打諢:“娘,您繼續說。”
宋招娣:“那個臉型不像你爸長得這麼標準,說長也沒馬臉那麼長,反正一看就是知識分子,還戴個眼鏡,用現在的詞,衣冠禽獸。”
“您說得對。”二娃看一眼鍾建國,見他沒生氣,才敢繼續說,“蔡坤起先覺得他挺好,我知道他想坑我,後來跟他籤合同的時候,腦袋裡想的就是‘衣冠禽獸’這個詞。”
振興看看宋招娣,又看看二娃,最後停留在鍾建國身上:“那,二娃這事還繼續嗎?”
“繼續!”鍾建國道,“二娃,有事就去肖家找你肖伯伯。撇開我和你娘,單單看在你幫自立和肖蘊裝修房子的份上,他也會幫你。”
二娃笑道:“哪用得著肖伯伯出面,我和我那幾個朋友就能收拾好他們。”停頓一下,就問,“爸,您沒什麼想說的?”
“說什麼?”鍾建國反問。
二娃:“比如去會會那個趙謙一?”
“我是誰?他是誰?”鍾建國滿臉不屑。
二娃噎了一下:“碰到跟娘有關的事,您老不是一向沒什麼理智可言嗎?怎麼,這次突然變得這麼理智?”
“因為我的態度決定一切。”宋招娣頗為得意,睨了鍾建國一眼,“承認不?”
鍾建國給她夾點菜:“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噗!”宋招娣笑噴,扭頭一見鍾建國瞪眼,連忙扒拉一口飯堵住嘴。
振興和二娃他們忍俊不禁,但他們怕挨訓,連忙低下頭。
燦燦和炎炎看看他們的爺爺奶奶,又看看長輩們,小哥倆很好奇。燦燦憋不住問:“你們笑什麼啊?”
“壞人要受到懲罰了。”宋招娣道,“我們高興。”
燦燦聽的最多的就是孫宛如:“是那個,那個孫宛如嗎?”
孫宛如在家靠父母,結婚靠丈夫,一輩子全指望別人,還不知道珍惜,如今落到個孤家寡人,也算是受到懲罰。
宋招娣點頭:“對的,是她。所以,你們不可以做壞事,要好好學習,做個好孩子。知道嗎?”
“知道。”炎炎指著桌子最中央的紅燒肉,“奶奶,我想吃。”
宋招娣:“薛琪,給他夾一塊,用勺子弄碎,和米飯攪拌在一塊。”說著,見炎炎嘟著嘴,有些不高興,“怎麼了?又不想吃了?那給我吧。”端起碗,遞到薛琪筷子邊。
“我吃!”炎炎想一口吃掉肉,不想跟米飯拌一塊吃,也好過沒得吃。
薛琪抿抿嘴,忍著笑,很想對她兒子說,你爸兄弟七個,一個比一個聰明,小時候照樣被你奶奶治的服服帖帖,你對她不滿?純屬給自己找不自在。
二娃見狀,跟著說:“炎炎,把你碗裡的米飯吃完,我的紅燒肉就給你。”夾一塊紅燒肉放碗裡。
炎炎很想說,碟子裡還有很多。然而,沒人給他夾,他夠不著。即便爬到桌子上夾到了,他爸那個潔癖狂見他趴在桌子上,也會揍他一頓。可是他又不想吃米飯,便看看他爸,你給我夾一塊唄。
振剛瞥他一眼,沒搭理他,轉向宋招娣:“老師,我下午還有一臺手術,晚上不能回來吃飯,你們別等我了。”
“幾點能結束?”宋招娣問,“薛琪給你送過去。”
手術排好了,振剛想一下:“八點多吧。”
“那我給你送過去。”薛琪道,“你們醫院裡的飯,真不是人吃的。”
鍾建國不高興了:“是什麼吃的?”
“病人啊。”薛琪不假思索道。
鍾建國哼一聲,舀一點紅燒肉汁拌飯。
宋招娣不由自主地想到:“大娃小時候就愛這麼吃。也是像燦燦這麼大的時候。”
“大哥今年能回來過年吧?”二娃問。
宋招娣搖頭:“他雖然有假期,但去年春節是他休假,今年怎麼著也得留在部隊,換他戰友回去跟親人團聚。”
“今年十一他們團沒什麼活動。”鍾建國道,“休五天加上國慶節三天,能在家呆一週。年前還能回來待一週。給你亓爺爺辦完喪事那天,他和三娃商議的時候,我聽到了。”
燦燦連忙問:“大叔要回來了嗎?”
“還早。”二娃道,“過幾天我帶你倆去看你們大叔和小叔。”見炎炎只顧得吃,“馬炎炎,去不去?”
炎炎抬頭問:“有紅燒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