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人帶著齊彪的隨從,進入了困住自己的大壕溝,所走路徑看著如此熟悉,熟悉到似自己走過了一遍般,是了,仔細回想,那便應是自己跟劉媽走進去的路徑,那個韋忠齊講,只是有著夜視功能之人,在晚間才看得清出入口與別處之不同。
那晚,自己跟劉媽逃跑間慌不擇路,應是因自己的夜視眼,看出此處與別處的不同,下意識般便匆忙選了此處,而追兵悉數被自己用飛針所殺,才無人能尋得自己二人蹤跡。齊彪也是夜間誤入。
無論自己還是齊彪主僕,都是白日裡尋找出口,所以才幾個月都尋找無果。
劉媽看似越發老態,當劉媽踉蹌撲倒時,林芳的心都跟著顫抖,這個陪了自己十五年的老婦,在自己心目中,是僅次於孃親的存在。想起劉媽口中所稱的小姐病重,林芳的心很痛。可憐的劉媽,你現在過得怎樣,咱二人已是兩世相隔,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李音薇。那個大自己兩歲的五表姐,那個不喜言談卻極有主意的小姑娘,怎地變成如此模樣,粗黑的面板,冰冷的神情,尤其是那張臉,大大小小十幾道傷疤,這該是受了多大的苦,才會這樣。她的手受傷了麼?怎地寫字如此費勁。
譚一講貽哥病了,他怎地啦。從小到大。自己所見的貽哥。永遠是充滿著凜冽的健康,從未見過他生病,該不會是因為自己的離開。他傷心不想見人吧。貽哥,莫要傷心,芳兒本就不是你那個世界的人,思想與你那世界的女人不同,你還是娶一個本土的女人吧,過起日子來,會少了許多的困擾。
不是真的,這一切只是一個夢而已,劉媽不會摔倒,李音薇應該在某個地方生活的很好。貽哥不會生病,他從小就離開家族,自己一人支撐著生活,怎會輕易生病,不會。
心,好痛,心痛得縮成了一團。
閉上眼腦中是夢中情景,睜開雙眼,瞪眼看著天花上一根根的檁子,腦中還是夢中情景,林芳就這樣在黑夜中煎熬著。
外間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林芳問道:“老爸,外面天還黑著,你起這麼早幹啥?”
“不早了,你沒聽到很多人家都已經放鞭了嗎?”林源民穿上鞋子下了地。
林芳也坐起穿衣,邊道:“爸,我來放鞭吧。”
老爸這麼大年紀了,還得早早起來套神,林芳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你別起來了,再睡會兒,今天你成叔他們都來,家裡人多,恐怕是沒時間也沒地方給你補覺。”昨晚閨女被二林子揹著出去時,興致勃勃,她回來也是二林子揹著的,卻是在二林子背上睡得很沉,閨女從來沒玩得這樣瘋過,累著了。
“沒事爸,我睡不著了,長這麼大,我還沒放過鞭呢,你今天就讓我放吧。”昨晚放煙花,大哥二哥都不讓自己動手,就連哄小孩子玩的“火箭”,都是他們看著自己玩,不要這樣不要那樣的囑咐,實在是不過癮。
林源民道:“你不是怕放炮嗎?還是算了吧。”
“爸,你就讓我放吧,要是怕我蔫了引子,你在邊上看著補上唄。”
蔫了引子,就是根本沒點著鞭炮引線,或是點著又滅了,鞭炮沒放起來。林芳小時候害怕放炮,有時候被肉球擠兌,也會爭強好勝要放給肉球看,可真正要點鞭炮引線的時候,她的手就嚇得發抖,總也點不著。
當然,肉球每次擠兌自己的後果,都是被他老媽揍一頓,呵呵,林芳想起肉球被打時那可憐的小眼神就想笑,眼淚汪汪胖嘟嘟的小肉球,其實挺可愛呢。
“行,那你小心點,不行就別放了。”林源民對自家閨女的嬌纏從來沒有抵抗力。
套神,就是放鞭炮歡迎天上來視察的神仙到自己家來。誰家放鞭炮早,鞭炮放的時間長又響,神仙就先到誰家,誰家今年運氣就最好。有些人家為了能早點套到神,熬年後不睡覺,只要過了十二點,先放了鞭炮再睡。
林源民拿上早已準備好的鞭炮,和林芳出了屋子,拉開院子的電燈,林勇也剛好開了屋門出來,他昨天下午跟人打架,晚上放煙花又玩到很晚,應是累得不輕,雖然分了家,林勇跟自己還住在一個院子裡,不用分開來套神。想著他這會兒肯定還在睡覺,而林拓晚上睡在商店,吃早飯時才會回來,林源民才自己起來放鞭炮,沒想到林勇這會兒也起來了。
“妹子,你咋起來了,上完廁所快回去睡覺,白天人多,可沒地方給你補覺。”
林芳還沒來得及說話,林勇已經開了腔,他還以為妹子是起來方便的,妹子可是每日睡覺睡到自然醒,睡不足覺的話,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