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帝君的名號,算起來只比一界之主低那麼一些位分,如今的白曄雖然只喚一聲神君,認真說起來也是一位帝君。
繼天后之後仙界迎來了八萬年來的第二位上神,這在如今對仙界越發不利的局勢上無非是十分有益的,當即振奮了仙界的心,何況還是一位司職三界和平的遠古時期便開始歷劫修煉的女帝君。
只是自從兩百年前於紅蓮火海前一面之後,這位上神便尋了處洞府,聽聞是今年來凡界越發不太平上神要去做些事情,可究竟做些什麼,又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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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二等大事,便是白曄神君將近的婚事。
元胥的刑罰多捱了幾個月,算著時日,離清婉從人間道回來的日子只剩下半個月,照著千年前神君在南天門許下的誓言,清婉從人間道回來的日子便是他們的婚期,如今天宮各宮各殿都張羅得喜氣洋洋,仙界還單寡著的仙人最近都往月老那兒跑得勤了些,連孤身了不知道多少萬年天命斷定紅鸞星不會再動的白曄神君都成親了,他們自然也要蹭著喜氣去追尋姻緣。
這第三件大事,和元胥有關,常合輪迴完回來被天帝差人召上了天宮,受了幾句囑咐,如今瞧著元胥,決定先賣個關子,將他帶回去再說。
常合素來不愛在天宮隨處走動,這一番領著元胥卻走得頗為順暢,七轉八轉領著他到了凌霄殿後的偏殿,殿內負手站在窗邊的正是天帝俍觀。
常合鬆開手將他往前推了推,自己出門順手將門帶上,元胥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走上前,正要跪下,就被那突然轉過來的身影扶住。
時光對於仙人最是無用,一千年,他還是和當年一樣,鬢間白髮都不見多一絲。
“父皇……”元胥一開口就覺得聲音有些哽咽,若是有一面銅鏡放在面前,必然能看見鏡裡的人紅了眼眶,叫他醞釀了一肚子的話此刻如何都說不出來。
俍觀用力拍了兩下他的肩膀,頗有幾分欣慰之感,連連點了好幾下頭,才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母后這些年念你念得緊,等會你就領常合去見她吧。”
元胥點點頭,道:“兒臣知道。”
“這些年受苦了,但這是你應受的,我心疼自己的兒子,但坐在天帝的位置上,不得不這麼做,你自幼聰敏,這些話我不說你也是知道的。”俍觀語重心長地將心裡話簡單道出,踱著步子行到龍案後,長長嘆了一口氣。
從他當上天帝之後一路隨著仙界走來都不曾像這一千年這樣疲累,最近越發地喜用“我”這個稱呼,少了那重身份的束縛叫人輕鬆不少。
探手取來案邊的匣子開啟,從裡面取出一道明黃色綢布卷宗,遞給了元胥。
元胥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接過,這東西他見得少,還是知道的。
天帝下的旨令便是天旨,尋常時候都是以術法頒佈,接了旨的仙君只需捏個訣便能讓天旨以文字形式浮於虛空,千年前處罰他的那道天旨亦是如此,鮮少有時候會這樣記在捲上。
在父皇的注視下,元胥緩緩將天旨開啟,捲上寥寥數字,言簡意賅道明瞭要恢復他的太子身份。
“父皇,這……”一千年前一道旨意廢除了他的太子身份,四海八荒都看見了那金色的文字,如今悔了自己當初頒下的旨意,不太像是他的作風。
“放心吧,這是竟和仙君請奏的,眾仙也都一致同意了。你做的事雖然犯了大錯,可情這種東西,經歷過的沒經歷過的,都懂得的,當初是我罰得重了些。仙界這些年鬧得不太平,只有我坐在這凌霄殿裡實在有些力不從心,元戊雖然回來幫忙,,但始終不肯接受太子之位,眾仙家便請了旨,我也答應了,天旨早就頒下了,只等你回來,繼續操勞了。”
“兒臣久不經事,這些事物怕是都生疏了,實在是……”
“誒!”俍觀抬手阻了他要接下去的話,道:“我就是怕你推脫,事先與常合說了讓她點點你,她都知道該怎麼做,你也不該再推脫。”
元胥想著一路上常合與他說起了許多從前的事,原來是要說這個,沉思了一會,覺得確實有道理,再推脫反倒顯得比女子還扭捏。
正要要點頭答應,殿門忽然被推開,祝離探進來半個身子,常合站在他身後聳了聳肩膀一副無奈的表情。
父皇沒有發話做兒子的自然也不好急著先問,只等他行了禮自己道來。
“陛下,太子殿下,神君知曉太子與太子妃回了天宮,差我來請一趟。”
“哦?可說了何事?”
“哦,說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