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是真對這些不感興趣,全程表情懨懨。期間他好幾次,他都想著跟邵承山說自己先離開,可邵承山根本無暇管自己。再加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的重金屬類音樂,吵得林澤更加懶得開口了。他尋思著等會直接離開,再發個簡訊跟邵承山說一下算了。
思及此,林澤也放下心,打量起周圍。來酒吧的人要麼是群聚慶祝,要麼是獨自買醉,當然還有人在尋找著合適的人。前面不遠處聚滿了不少人,圍了好幾圈,像是在看什麼熱鬧。林澤看了幾眼,發現什麼也看不出來,也就沒興趣地轉移了視線。
一首歌結束,下一首歌很快就會響起來。期間停息的時間極短,周圍依舊吵鬧,聚滿人的那一桌突然傳來重重地玻璃破碎聲,講話的人條件反射般紛紛停下了說話看向聲源處。
“蘇宸,你混蛋!我恨你!”
伴隨著玻璃破碎聲響起的是女人生氣怨恨的聲音,緊接著馬上被音樂掩蓋了過去。聽著音樂響起,看熱鬧的人再次把注意收回來,繼續暢談著。
八成又是感情的事情。酒吧裡吵架的原因無外乎那麼幾種,看多了也就沒興趣了。
邵承山笑了幾聲:“繼續繼續。剛剛說到哪了?誒,林澤,我去哪啊?”
看出林澤的意圖,邵承山趕緊站起來拉住他:“哥們,你去湊什麼熱鬧啊?到時候你受傷了,我可要哭死啊。誒,我說你怎麼不聽勸啊?”
林澤確實懶得聽邵承山的話,繞開人群,他覺得剛剛的聲音很耳熟。果不其然,他擠進不算密集的人群,看到秦離正生氣地對著坐在位置的男人吼著。男人的表情極其冷淡,對著秦離表現出相當明顯的不耐煩。男人的身邊坐著另一個女人,一臉挑釁地挑眉看著秦離。
秦離的頭髮是溼的,髮尾處還有在滴著水,酒吧裡的燈一閃一閃的,看不出是什麼顏色。除去秦離手裡拿著的碎酒瓶,桌上的被打翻的酒瓶裡已經沒有酒了,林澤想應該是酒,也只能是酒了。秦離的衣服也被打溼,酒滴順著頭髮一滴滴滑過她的面板。
“蘇宸,我恨你!我這輩子都會恨著你!”這時的秦離早已失去了平時的淡定,她像個瘋婆子一樣。
酒吧的管事人知道出事之後,匆匆地趕過來。他看到這場景,剛準備讓手下把秦離攆出去,就看到有人從人群中走出來。
林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出來,他只是覺得他再不出來,秦離就要完了。好歹也是她現在的帶教老師,總得管管。
“醫生的手可不是來拿傷害人的東西的。”即使周遭再吵,林澤的聲音依然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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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也不管邵承山在電話那頭不滿的語氣,直接掛了電話。他在儲物箱裡掏出一個包裹在真空袋裡的毛巾,扔在秦離的腿上。秦離的表情極其難看,臉上不知是酒還是眼淚,林澤看著莫名的生氣。這種感覺就像當你陷入黑暗沼澤,有個人如光明般幫你拉出來,你好不容易走出來立於邊緣時,你不經意間回頭卻發現那人其實也陷於沼澤中。
林澤啟動了車子,也不問秦離的意見,帶她去了最近的公園。公園草地上有個水龍頭,林澤等著秦離洗乾淨才開口。
“這就是你所謂的斷了?”林澤語氣嘲諷。
秦離剛哭過,粗聲道:“才不是。”
可剛說完自己也不相信,撇開了頭,卻又自我肯定:“不是。”
城市的夜空看不到星星,多時只能看到月亮。可是這時連月亮都看不到,幸虧公園裡的燈光極亮,能看清不遠處有年輕人在打著撲克,更有好幾個夫婦抱著小孩在散步。秦離擦著頭髮的手停了下來,林澤看到她的背脊一點點地彎曲,最後像是失去了支柱一樣,呆呆地坐在了地上。
“在一起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夠讓我習慣有他的日子。在一起四年,大吵大鬧,分分合合,我在為他改變,他在為我改變,一想到這些事情,哪有那麼容易斷掉。老師,什麼與其痛苦著,不如早點斷掉,這種話我也就隨便牽強說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沒看過世界,還沒見過地圖?我以為他還是會跟以前一樣,幾天後跟我和好。可是一廂情願真是最打臉的感情。”
林澤至今也不確定自己在陳倩倩心裡算什麼,兩人一起長大,自己一直照顧著陳倩倩,尤其在陳叔叔死後,陳倩倩說什麼自己就做什麼,發展到最後他也不知道陳倩倩對自己是依賴還是喜歡。這些天他想的最多的還是陳倩倩,他提出的分手,不知道倩倩會不會難過?會不會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啊,每次跟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