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她柔軟的髮絲中。
帳篷裡濃濃的愛意瀰漫開來;帳篷外卻騷動起來;這份騷動讓遲翔警覺。他拉開伊人;說;‘外面好像出事了;你好好呆在這裡不要出去。‘
伊人有些皺眉;遲翔伸手撫上她的臉;說;‘乖;我馬上回來。‘說著;便掀開簾子出去了。
軍營裡;到處是躁動不安的兵士;他們來回奔走;毫無紀律性;好些大將在呵斥著;但是這些呵斥聲在騷動聲中;顯得單薄;使得軍營更加躁動。
這樣的騷動前所未有;遲翔眼前盡是掩面哭泣;或是抱頭痛哭的兵士。他不知道這些平日裡堅韌的兵士都怎麼了。忙喚來卓輝。
卓輝說;天剛擦黑時;帳篷四周隱隱傳來一些歌聲;兵士都覺得好聽;就出來蹲在帳篷外聽。可是這歌聲越聽越悲;越聽越讓人想起遠方的親人。
遲家軍跋山涉水來到這黃沙遍地的邊疆;遠離了家鄉與親人;前途未卜;生死由不得自己;前一場戰爭;慘敗;眼睜睜看著身邊活蹦亂跳的戰友紛紛倒下;再也起不來了。
此時的兵士心靈是何其脆弱;一點一滴的負面的情緒便能將他們擊垮。
這忽近忽遠;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悲傷的歌;一下子將全營的兵士俘獲了。他們一個個不能自己;哭了起來。
遲翔以前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形;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騷動。
兵士們還沉浸在各自的悲傷中;走不出來;不知何處又傳來了一聲驚呼;‘看;天上。‘這聲音帶著驚恐;將恐懼注入所有人的心中。
在這驚悚的叫聲中;所有的人都看向天上;半空中不知何時漂浮著幾點火光;這火光忽上忽下;忽散忽聚;像是被施了魔法的似的;在半空中作群魔亂舞狀。這幾點火光就在軍營上方的空中顫動;哪也不去。
‘那是鬼火。‘不知誰冷不丁地叫道。
‘鬼火?那是來索命的嗎?‘
‘在我們家鄉;墳墓上總會有這些鬼火。據說那是厲鬼的眼睛。‘
兵士們心驚膽戰地望著頭頂的火光;顫著聲音在底下你一句;我一句;將軍心攪亂。
作為大將軍;遲翔再不出來阻止;軍心就真的崩潰了。
他大喊一聲;‘拿我的弓箭;我倒要看是什麼厲鬼?‘
接過遞上來的弓箭。跨步;挽弓;搭箭;連發幾箭;一氣呵成。
箭射出去了;那些火光碰箭而滅。空中重歸黑暗;底下的兵士都歡呼;‘大將軍厲害。‘
可是歡呼聲還沒有成氣候;空中那已滅的火光卻又復活了;在空中跳得更歡了。
‘天啊;那是厲鬼;射不死的。‘
‘他是不是來索命的?‘
底下的兵士慌亂了;更有甚者抱著肩膀瑟瑟發抖。
‘看;厲鬼變身了。‘有人在驚呼;不過這驚呼並沒有引來附和。因為這天上的變化;眾人都抬頭看著呢。
原來那火光;在天空中越集越多;最後在天空中幻化成幾行字;有人念道;‘古來征戰幾人回。馬革裹屍究可哀;還不如早早歸去。‘
‘原來是勸我們回去。‘有人在暗中嘀咕。
‘是啊;我們來這已經很久了。‘
‘我們為什麼要在這兒送命呢。‘這樣的嘀咕聲;遍地皆是。
‘再有胡說者;立斬。‘遲翔登上將軍臺;高呼。
平日裡;遲翔一咳嗽;各兵士都是以他馬首是瞻;可是今晚;這樣的軍令都震懾不了底下幾近發狂的兵士。
已有幾名兵士因為情緒失控最為嚴重;已經被捆綁關押了。但是這依然安撫不了底下騷亂的兵士們。
遲翔在臺上孤零零地站著;底下卓輝正領著一群將領在安撫那些情緒失控的兵士們。
遲翔站在將軍臺上;束手無策時;卻見伊人笑盈盈地上來了。
遲翔皺起眉頭;呵斥道;‘你又來添什麼亂?‘
伊人舉起手中的火把;朝著遲翔揮揮;說;‘大將軍;我來助你。‘
遲翔想起老元帥在信中所的那句;‘她自會助你一臂之力。‘半信半疑地問道;‘怎麼助我。‘
伊人將那燃燒著的火把塞到遲翔手中;說;‘大爺只需將這火把射中那個歸字;伊人保證那火光立刻瓦解。‘
遲翔遲疑地將那火把搭在弓上;又轉過頭去看伊人;卻見伊人席地而坐;掏出竹笛緩緩吹奏起來。這笛聲清越柔和;緩緩升到那有著星辰的深空裡,和著雲絲曼妙輕舞,如一幅無聲的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