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沒有了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伊人以為柳如是早已走了;便走過去;開啟門看看。
誰知;門一開啟;柳如是披著滿身的月光;在門口長身而立。許是月光的原因;他周遭竟然散發了一層淡淡的光芒;恍然如神人。
‘到底是開啟了門。‘ 柳如是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若不開門;你難道一直站在這裡嗎?‘
‘ 是的;我會一直站到你開門為止。你又不是第一次認識我。‘柳如是的聲音聽不出任何喜怒。
是啊;在那些並不久遠的記憶中;柳如是是多麼執著的人。
那一段往事;伊人想起就臉紅。
那一年;伊人正好是豆蔻年華;是正好來月事的年齡。有一天;伊人在如意家玩踢毽子得時候;玩得太過興奮;以至於;裙子被染紅;也渾然不覺。
如意也是一個粗心的;也沒有留意。可是兩人正玩得過癮的時候;柳如是走過來;一把拉過伊人;紅著臉說;‘ 伊人;別玩了。‘
伊人不解;問;為什麼不玩;我馬上就能贏過如意了。
柳如是卻語塞了;只是說;‘ 你的裙子。。。。。。。‘
伊人並不笨,一聽這話,馬上也意識到什麼問題,扭過身看時,果真是壞了事。伊人羞得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抿著嘴,一把推過柳如是, 狠狠地說,“你最討厭。”本來還想再罵幾句的,可是如意到底比她清醒。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房間。
伊人收拾乾淨後,想想就覺得委屈,竟然忍不住哭起來。如意起初是勸著的,可是勸著勸著。自己也忍不住想笑;說;‘ 哭什麼;反正又不是別人;你遲早會嫁給我哥哥的。‘ 若以往,伊人會和她鬧,可是那天全然沒有了勁頭。
伊人關在如意的房間裡,也不準如意出去。
在房間裡悶了好久,也到了回家的時候,總這樣賴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但是柳如是一直站在門口,怎麼好意思出去。
如意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哥哥, 要幹什麼。在這門口都站了一個下午。既不進來, 也不走遠。
伊人忍無可忍,扯開門,衝過去,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是又要嘲笑我嗎?”
柳如是隻是平靜地看著她,然後說,“我只是要糾正你幾個錯誤,其一,我是你的如是哥哥,你稱呼“你”,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為。我不希望有第二次。其二。這是很正常的生理行為,我為什麼要取消你,我要替你高興,因為它表明你長大了。其三,月事時,是不能劇烈運動的。你也不小了,為什麼連這個也不懂?”
柳如是說到其三的時候,語氣漸漸嚴厲起來,連看向伊人的眼神,也是嚴厲的。
伊人本來是要狠狠地罵他一頓。被他這樣劈頭蓋臉地一統說,自個兒到愣住了。
在心裡尋思了好一會,才嚷道,“我偏要叫你,我再也不要叫如意哥哥,我討厭你這樣跟我說話。”
說著,一把推開柳如是, 就朝外衝了出去。
柳如是跟在身後,也出來了。
可憐的伊人,許是發了大火,加上月事不調,肚子疼,所以跑不了多遠,就漸漸放慢了腳步。
柳如是, 一把拉住她,關切地問,“肚子疼嗎?”
“疼死算了,也不要你管。”雖這樣嚷著,但是還是就著柳如是的手,蹲下來。
柳如是拉著伊人,做到一戶人家的臺階上,怕臺階太涼,柳如是將自己衣袍的下襬他攤在地板上,才讓伊人坐下來。
伊人不說話,柳如是也不說話,只是賽過來一個小杯子,杯子裡裝著熱熱的水。
伊人喝了水,肚子才舒緩一些。
那天,兩人在陌生人的屋簷下,坐了很久很久。
這一段往事,伊人總是試圖將它遺忘,也硬逼著如意忘記。
現在柳如是舊話重提;怎能讓伊人內心平靜呢。
她嚷了起來,“說好了這事,誰也不許提,你為什麼還提?”
柳如是一臉的冤枉,“我什麼也沒有說,你偏要舊話重提,還要賴在我頭上。”柳如是說著,竟然撲哧笑出了聲。
“你說了,你的眼睛說了,你的笑容也說了,你渾身上下的毛孔都這樣說了。”
柳如是見伊人嚷的這樣起勁,只是淡淡地說,“看你現在這伶牙俐齒的,應該是心情還不會很差。”
伊人並不買他的賬,問,“這大半夜的不睡,跑過來吵得我也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