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娥眉兩人抽泣著,從遲飛手中接過伊人。一人一邊,架著伊人朝前走了。伊人就暈了過去,哪還有知覺,只憑著兩人硬拖著朝前走。冷清的風中,新月、娥眉走一路,哭一路。
遲飛一直目送著那主僕三人走遠,才說道,“大哥,你總算是滿意了,伊人只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你何苦要這樣為難她?”
遲翔面朝著遲飛,良久,緩緩說道,“三弟,你離她遠點,她的日子便會好過些。”
遲飛笑了,“怎麼,見我對伊人好,你的心難受了。”
遲翔依舊是那清冷的聲音,“我只是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說著,便轉身走了,海棠像影子一樣,附了上去,悄無聲息。
遲飛在點點燈火下呆立著,冷風起,衣闕翻飛。
倚欄院,**燈火未滅。
新月、娥眉打來水,擰乾毛巾,擦拭伊人後背上的傷口。伊人的背上,或深或淺的傷口如蜈蚣般交織著,兩人都不忍直視。這府院上下,只有三爺差一名小丫頭送來了一瓶創傷藥膏來,其他院的人都不見露面。
新月、娥眉幫伊人上好藥膏,便輪流守候在她**邊,不敢離開半步。整夜,伊人一直都在說胡話,兩個臉蛋通紅通紅的,娥眉用手探她的額頭,才知道她燒的厲害。娥眉忙差新月去告知遲夫人。
好一會,新月哭喪著臉回來了,娥眉急著問,新月只是哭,娥眉越是問,新月越是哭。娥眉急的沒法,說道,“人命關天的事,你只是哭,大奶奶若是有個好歹,你負擔得起?”
新月擦擦眼淚,哽咽著說道,“夫人說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等明天天亮再說,還說不要吵到府裡其他院。”娥眉聽了這話,一屁股跌坐在**沿上,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新月,咱們去找三爺吧,三爺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娥眉試探著問。
新月忙搖頭,“大爺剛才的話,你沒聽見嗎?不許大奶奶和三爺多接觸,如果知道三爺大晚上來大奶奶的房間,指不定會怎樣地折磨大奶奶。”
娥眉沉吟半天,又說道,“要不,去找大爺吧。”新月又是搖頭,娥眉見狀,苦笑道,“大爺吩咐打的,怎會來呢?”
兩人一邊商量著,一邊不停地給伊人敷毛巾,不停地換毛巾,只是希望能將這溫度降一點下去。
屋子裡的熱水不夠用了,新月去廚房燒開水。娥眉一人守在伊人**邊,也不知給伊人敷了多少條毛巾,伊人的燒只是不退,且有愈演愈烈之勢,娥眉素來是膽大的,這時,也嚇得哭。
娥眉正紅著眼圈給伊人敷毛巾,卻聽到院外有敲門聲,心中頓時高興起來,看來遲夫人終究是不放心大奶奶,派人過來了,忙跑去開門。
可是,門外空無一人,只有冷冷的風在外颳著。娥眉有一些疑惑地關好門,又轉身回屋。
剛踏進屋子,卻見屋內的桌子上不知何時多了兩幅藥,藥下還壓著一張字條,字條上寫著,“一劑藥退燒,一劑藥外敷。”
娥眉正拿著這藥和字條琢磨時,新月拿著熱水走進來了,新月見了桌子上藥,高興起來,問,“這是誰送來的藥?”
娥眉把剛才的事說與新月聽,新月也覺得不可思議。兩人思量半天,最終決定給伊人服用退燒藥。藥服下後,不到一個時辰,伊人臉上的紅便慢慢退了下來,人也漸漸睡的安穩了。新月、娥眉的心才漸漸放寬來。
伊人漸漸熟睡,娥眉新月也能坐下來歇一歇了,娥眉問新月,“你說,誰會這麼好心給大奶奶送藥呢?”
新月皺著眉,說,“還真不好猜。大奶奶發燒的事,除了你我之外,只有夫人知道,夫人肯定不會半夜不聲不響地送藥了。”
“莫不是三爺?三爺心地善良,怕大爺多心,所以悄沒生息地送藥過來。”娥眉歪著頭猜測著。
“可是,三爺怎麼知道大奶奶發燒了呢?”新月還是有一些不解。
“三爺這麼厲害的人,還有什麼事是不知道的。”
兩個丫頭說了一會子話,困勁上來了,就趴在**沿上睡著了。房間裡的燈一直亮著。
遲府的另一個院子,也是一宿的燈火。這是遲翔住的竹心園,燈火下,遲翔正在安靜地看書,門外,是他的副將,卓輝。暗夜中,海棠徐徐而來,手中還端著一個盤子。“對不起,少將吩咐了,所有人都不能進。”
“我也不能進嗎?”
“是。”卓輝回答的擲地有聲,面無表情。
海棠瞪著眼,欲跺腳,可是,終究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