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這麼陰暗,也不想這麼消極,但楚家人的所作所為讓她明白,不是每一個至親,都會像她爺爺一樣,至死維護她,守護她……
當血脈親情不能成為依靠,她唯有依靠自己。
“駕!駕!”楚九歌縱馬前行,但速度卻越來越慢了。
不是她累了,而是馬累了,跑不動了。
楚九歌知道,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停下來,休息一陣子,但她不敢。
長樂公主沒有死,她不知道長樂公主身旁還有沒有人。
她也不知道,殺神天狼遇到的那一撥殺手誰的人,但她知道……
這一路上,肯定還有殺她的人,她要停下來,只會引來更多的殺手。
她必須跑,沒命的往前跑,哪怕馬再累,哪怕她再累,也得催促戰馬,拼命的往前跑。
這個時候,只有前線的大營,才能給她安全感。
察覺到胯下的戰馬越跑越慢,楚九歌嘆了口氣:“早知道,配一點提神的藥。”哪怕是對身體有害的,也總比現在這樣的好。
“夥計,再堅持一段路行不行?還有半天,我們就能到大營了。”昨晚趕了一晚的路,今天上午雖然遇到了三撥刺殺,但她也走了不少的路。
如果接下來一路順利的話,即使這馬跑不快,她也能在天黑之前,趕到軍營。
但可惜的是,接下來的路一點也不順利。
擺平長樂公主後,擺出不到五里路,楚九歌就被人攔住了。
一個人!
一個抱著劍的人。
不像殺手,反倒像是劍客,帶著幾分落拓與冷清……
“殺我的人?”楚九歌停了下來,與對方只差半個馬身的距離。
“楚九歌!”劍客抬頭,正臉對著楚九歌,眼神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也沒有焦距。
楚九歌是大夫,職業習慣,讓她習慣第一時間觀察一個人的精神氣,觀察面前的人身體是不是有不適。
雖然隔了一點距離,雖然現在的光線不太好,但楚九歌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你的眼睛看不見。”
“我一樣可以殺你。”劍客雖是如是說,但他並沒有抽劍,而是很認真的“看”著楚九歌,說:“你是我的最後一個任務。我的前一個任務……是殺暗影樓樓主。”
“你告訴我這些幹嗎?”楚九歌莫名感覺到危險。
相比沉默寡言的殺手,她更怕話嘮一樣的殺手,有時候知道的多,並不是好事。
對方這麼肆無忌憚的,跟她說這麼多話,不正說明他有自信,可以將她滅口嗎?
要知道,殺手的秘密,可不是那麼好知道的……
“你是我殺手生涯的最後一個任務。”抱劍的劍客又一次重複,他明明“看”著楚九歌,但更像是自言自語:“我要跟我的過去告別。”
楚九歌就是他最後的過去,殺了楚九歌,他就沒有了過去。
過去的那些痛苦,也就不存在了。
“你這樣……我很慌。”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比暗影樓第一殺手,暗鱗給她的感覺還要危險。
“不用擔心,死人是不會有感情的,你很快就不會慌了。”抱劍的劍客,語氣平靜而冷漠,他的冷漠與北王不同,北王是冷漠是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裡的狂妄,這劍客聽冷漠,卻像是……
沒有感情,沒有一絲活氣。
莫名的,楚九歌有一種,她正在跟死神聊天的感覺。
“所以……你要舉行一個告別儀式?在殺我之前?”仔細看,還是有一點儀式感的,但作為劍客口中,即將被告別的過去,楚九歌表示,她真的很方……
“告別儀試?”抱劍的劍客“木木”的看著楚九歌,片刻後,他突然盤腿坐下了:“你是暗梟的第一個任務,我的最後一個任務,你的特別值得擁有一個告別儀式。”
“我……”楚九歌淚奔,她有一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更讓她害怕的是,對方提起了暗梟。
“你認識暗梟?”她猜測,對方不僅認識暗梟,還很熟悉。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暗梟的同父異母的哥哥。”劍客盤腿坐在地上,一臉嚴肅的說道:“我的母親死在他父親手上,他的父親死在我身上,他的第一個任務,也即將死在我手上。”
他像是在說給楚九歌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語氣冷漠,沒有一絲起伏。
楚九歌險些被劍客的話繞暈了,但最終還是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