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楚九歌不是一個軟心腸的人。
看在秀娘是孕婦的份上,楚九歌拍了拍秀孃的手背,以示安撫,便道:“秀娘,你是病人,你被送到這裡來,我收了下你,就不會不管你,只是我要管的病人太多了,你不是唯一一個,也不是特別一個。秀娘,我知道你不認為我說的話是對的,沒有關係,我也不需要你相信。但我要告訴你,我會優先救治因身體不適出現流產症狀的婦人,最後才會救治你這種,不聽我的叮囑的婦人。”
楚九歌說這話時,看向屋內其他的婦人,又重聲了一遍,“這一條針對你們所有人!我沒缺你們吃,沒缺你們喝,也沒有收你們一分銀子,我沒有義務這麼照顧你們。我不管你們會不會覺得,我是不是太霸道、太不講理,但你們到了我這裡,就得遵守我的規矩。你們誰要是無法接受都可以離開,我不留你們。離開後你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絕不會管。同樣的,離開這裡後,我不會再讓你們回來,也不會再為你醫治。”
“王妃,我不敢,不敢了……”秀孃的眼淚越來越兇,她死死地抓住楚九歌的衣襬,不肯鬆手,生怕一鬆手,楚九歌就走了。
她這會,真得怕了。
先前腹部抽痛她都不害怕,因為她知道,王妃醫術好,能救她,她不會有事。
可現在,她真的怕了。
王妃不管她了!
楚九歌輕嘆了口氣,道:“秀娘,我說了,這一次我不會跟你計較,而且你的孩子也保住了,我們就當沒有這一出。當然,也希望同樣的事不要再發生,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你好好養胎,不要多思多想。”
楚九歌從秀孃的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襬,轉而朝眾位婦人說了一句,“我也不耽誤大家休息,還請各位夫人住我的話,彼此互相配合,互相尊重。”
說完這話,楚九歌頭也不回的離去,只留下滿屋子驚慌不安的婦人,一個個不知所措,尤其是秀娘“王,王妃,我們,我們不敢,絕不敢再犯了。”
然,楚九歌卻沒有聽到。
因為,她剛走出門,就有小兵急急來報,“王妃,有十餘婦人昏睡不醒,氣虛微弱,手指時不時有血珠滲出,她們的丈夫緊急把人送來,請王妃您前去檢視。”
“好。”楚九歌連一個多字都沒有說,就坐上軟轎,讓下人抬她過去。
“王妃娘娘她,她不是嚇我們。”屋內的婦人們聽到了外面的事,一個個嘴巴微張,再也說不出請求的話。
她們先前還無法理解,王妃所說的病人很多,她很忙,但此刻她們理解了。
像她們一樣的婦人太多了,她們不是最特別的,甚至不是最聽話的,王妃憑什麼要優待她們?
就因為,她們來得早了一天,跟王妃更熟?
可是,還有比她們來得更早的呀。
“我,我們錯了。”秀娘和婦人們,在這一刻終於意識到自己錯了。
哪怕,她們仍舊不認為,她們吃鱉魚補身體會對胎兒不好,可她們確實給王妃添了亂,她們確實錯了。
然,楚九歌已沒空管她們,是不是真意識自己的錯了。
楚九歌匆匆趕到隔避的院子,軟轎剛落地,前面就跪了十餘人,“王妃,王妃,求求你,救救我婆娘。”
“王妃,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們計較,救救我娘子。”
“王妃,王妃……”
如果說一個女人吵鬧的程度等於五百隻鴨子,那麼一個哭喊的男人,他的殺氣力就是一千隻鴨子。楚九歌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生痛,她忍不住按了按太陽穴,“都安靜!先等我看人病了再說。”
楚九歌沒管這些男人,從軟轎上下來,就腳步匆匆走進室內。她走得快,右腳跛得更明顯了,時不時還會傳來針扎似的痛,然而此時此刻,不管是楚九歌自己,還是身邊的人,都無暇顧及她的腿傷。
楚九歌走進室內,就看到屋內的病床上,躺滿了婦人。
這些婦人面色平靜,神情安詳,要不是胸腔還有微弱的氣息,看上去與死人無二。
“什麼情況?”楚九歌上前為婦人檢查,同時尋問身後的藥童。
這些藥童都是楚九歌挑選出來,給她做助手用的,雖然醫術欠佳,但勝在做事認真、勤懇,楚九歌交待他們的事,總能很好地完成。
這會楚九歌一問,藥童就回道:“回王妃的話,這些婦人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中途不曾醒來過。剛開始,她們的丈夫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