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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你愛的人在你身邊,躺在你懷裡,你聽著她的呼吸聲——本來是一件多麼簡單的事情,卻成為了他遙不可及的夢。

人總是不長記性,總在錯過後才懂得珍惜。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蘇蘭終於開口:“沈修。”

短短兩個字,他的名字。

沈修愜意地眯起眼,仰起頭看著遼遠的天空:“再叫一聲,讓我聽聽。”

又是一陣沉默。

許久,蘇蘭說:“你往下看。”

醫院的大樓下,已經有人注意到他,漸漸聚集起來,對著他指指點點。

沈修眉眼冷漠,嗤笑了聲。

一群礙眼的螻蟻。

耳邊傳來蘇蘭平淡的聲音:“我在樓下。”

沈修一怔,這才仔細低頭望去,但是太渺小了,所有人的身影都是模糊的一團團影子,他分辨不清。

她說,她在那裡。

沈修突然輕輕笑了,柔聲道:“你等著,我馬上來找你。”

手撐在窗沿上,他的心臟因為興奮而狂跳,瀕臨死亡的恐懼和解脫的渴望交織在一起,他對即將到來的縱身一躍,生命中最後的飛翔,產生了無窮無盡的期待。

“你問我,你死了,我會不會開心。”

蘇蘭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神智,讓他止住了動作,屏息等待對方的答案。

天與地,生與死,他在等。

“會。”

沈修又笑了,並不為此感到失望。

他慢條斯理說:“我成全你——蘇蘭,這是我送你的,最後的禮物。”

“曾經,我做夢都盼著你死。一來為了爸爸,為了媽媽,為小良和我自己,二來我知道你一天不入土為安,就不會放過我,總會糾纏到底。”

沈修嗓音慵懶:“你倒是瞭解我。”

蘇蘭輕微地嘆息一聲,像是有些疲憊,語氣越發淡漠:“而現在,走到這一步,我還是不知道……應不應該把自己,變成和你一樣的人。”

沈修沉默片刻,輕蔑的笑了笑:“那個整容女是你安排在我身邊的?半夜的嬰兒鬼哭聲也是你弄的?”

蘇蘭也笑了:“沈先生,我一向瞭解你,可直到今天,你總算開始真正認識我。”

“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了,是你,是謝沉樓,還是我爸媽,我全都不在乎。”沈修只覺得無比厭倦,閉上了漲疼的眼睛。“我早就知道,世界上沒人想我活,所有人都盼著我死,好啊,我死給你們看,也算最後做件好事。”

蘇蘭說:“就這樣吧……是生是死,交給老天決定。”

*

眼看著視窗的人就要跳下來,樓下的人群中,有人尖叫,有人驚歎,還有人興奮地起鬨,伸長了手臂拍影片。

就在最後一刻,身後準備多時的警察猛撲了上來,牢牢把他拽住拖下了窗臺,押住雙手摁在地上。

人影消失在視窗。

底下看戲的人長長舒出一口氣。

最為緊張的莫過於醫院裡工作的人。

要真摔下來了,萬一家屬來碰瓷了呢?

有個小護士從蘇蘭身邊走過,對同伴感嘆:“關鍵時候,還是人民警察靠的住。上次有個確診絕症的跳樓,院裡賠錢了,我看經過今天這一鬧,咱們院長該考慮把所有窗戶都封死。”

同伴搖頭:“這年頭,都什麼人啊。”

艾米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看見沈修消失在視窗,聳了聳肩,掏出包裡的小鏡子,一邊照鏡子,一邊塗口紅:“姐,他剛打電話給你那會兒,你叫我報警幹什麼?他要跳,就讓他跳唄,他自己都活的不耐煩了。”

蘇蘭笑笑:“也算天意。晚來一步,他就跳了。早來一步,驚到他,他也跳了。”

“什麼天意?狗屎運罷了。”艾米輕哼,抿了抿朱唇,對著鏡子飛吻一下。“姐,萬一他沒死成,又開始作妖,怎麼辦?”

蘇蘭轉身:“那我就親手替天行道——”走了幾步,回頭看,女孩還在照鏡子,擺出各種各樣勾得男人心癢癢的姿勢,蘇蘭哭笑不得:“小美,行了先走吧,換個地方臭美。”

艾米放下鏡子,嘟起嘴抱怨:“姐,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叫我艾米,小美這麼俗的名字,我才不要。”

進去醫院,蘇蘭習慣性的先到謝沉樓辦公室看一眼,剛才他在忙,外頭這麼熱鬧,也沒出來。

走到門口,正好迎面撞見他和另一名醫生。

那名醫生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