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一開始和韓嘯同屋睡都彆扭,現在經過了同床之後,又經過了馬車上在人家面前大睡特睡之後,現在只是同屋睡覺,雪花滿心高興,只期待這一路上都能住上這種有床又有榻的客棧。
當床上淺淺地呼吸終於變得綿長之後,韓嘯翻身坐起,向外廳的方向看了一眼,開啟後窗,翻身躍了出去。
彎彎的月牙,很快被飄來的一片烏雲遮住了,彷彿在有意隱藏暗巷中的幾個身影。
“說!為什麼叫人混到了她身邊?”
冷寒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溫度,只有努力壓抑的狂暴之氣。
“爺,屬下該死!”整齊低沉地聲音響起,隨後幾個人影屈膝跪地。
沒有回答,只有冷凝的空氣偷偷流動,暗夜中,冰寒的眸子寒光閃爍,使跪了一地的人感到呼吸彷彿被凍結了。
低沉壓抑地氛圍使幾個屬下很快就汗水淋淋。
他們跟了爺這麼些年,很少看到爺如此震怒地模樣,看來這個三姑娘在爺心裡的分量,已經不一般了。
韓嘯冷冷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幾個屬下,想到飛到雪花面前的那兩支箭,想到那使人肝膽俱喪的一刻,不由握緊了袖中的拳頭,寒聲道:“回京後,每人自去刑堂領鞭笞二十!”
“是!”整齊劃一的聲音中沒有抱怨,只有欣喜。
挨幾鞭子對他們來說,遠比面對爺的暴怒要輕鬆。
“是哪方的人做的?”聲音中有著毫不掩飾的殺氣。
“爺,……不是衝我們來的。”雖然還不太確定幕後之人到底是誰,但行兇之人,不是他們引來的。
若非如此,他們怎麼能讓那個老乞丐走到三姑娘身邊,若不是因為老乞丐突然出人意表地發難,他們怎麼會使人有機可乘,那兩隻箭怎能飛到三姑娘面前?
但這些,他們可不敢說。
說了,就是推託責任之意了。
韓嘯聽了屬下的話,眸中倏然劃過一道寒光。
席莫寒!
他引來的!
這麼說,那次在縣衙,也是衝著那丫頭而去的了。
韓嘯的眸光愈發的冷了。
這個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非?
不過,想動他的人,他會叫他後悔為人的!
“查!從國公府那邊查!”韓嘯冷寒的聲音中有不可撼動地決心,隨後又道:“連禮部侍郎府一起查!”
“是!”
韓嘯眸光眯起,哼!國公府又怎樣?
席莫寒下不去狠心整治,他就把證據擺到他面前,逼他整治!
烏雲散去,月牙露出了笑臉,輕輕揮灑著溫柔地光,但那光卻暖不了那張剛硬的面孔上的冷寒之氣。
韓嘯回到客棧的時候,雪花睡得正香甜。
就著淡淡地月光,韓嘯把放在雪花枕頭旁邊的玉佩拿了起來,重新揣入了懷中。
他既然不走,玉佩還是自己拿著吧,那丫頭醒來後是不會要的。
他原以為兇手是衝他而來的,他本想把人引離她身邊,可沒想到竟是席莫寒引來的,如此,他當然不能離開了。
他不可能放任她置於危險之中,雖然他早就在她身邊做了安排。
就是他自己,若不是知道此行不會帶給他任何兇險,他也不會留下。
而他留下來,不過是不放心她和席莫寒獨處罷了。
不過,對於這一點,韓嘯是不會承認的。
不僅如此,對於他時不時地暴怒,他也絕不承認,那是醋意翻天。
雪花睡得並不平穩,因為她睡前沒忘記韓嘯說過,沒準晚上還要應付刺殺的事,可是,每當她在睡夢中要驚醒的時候,就有一個寬厚的手輕拍著她,她的心不由地就踏實了,又沉穩睡過去。
於是,雪花睜開眼的時候,悲催地發現她正躺在床榻上,而旁邊睡著的,是韓嘯!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睡著了是這麼的——不靠譜!
真想哭死算了!
*
接下來的行程平靜無波,雖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但一切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發生,而京城高大的城門,已經在望。
雪花若說心中不激動是不可能的,她一直心心念念地就是把她的棗賣到京城,賣遍整個大燕。
京城,是她踏出的關鍵的一步。
雪花臉上洋溢位自信地笑——
京城,我來了!
韓嘯一直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