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淡然。
古琴文化源遠流長,“琴”更是四藝之首。琴,音域寬廣,音色深沉,餘音悠遠,含蓄內斂,既可使人心潮澎湃,也可使人心緒沉靜。所以,在琴藝課上,雪花一直有著超脫於俗的感覺,甚至覺得要淡然於世。
聽了雪花的話,莫流雲微微頷首,閉目沉思。
*
“雪花,莫先生真的要辭館而去了嗎?”叮叮臉上雖然薄施脂粉,但也掩不住眼底的青影。
“嗯,先生應該過幾日就會離開了。”雪花仔細觀察著叮叮。
叮叮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了,身材纖細苗條,一身粉藍輕紗夏裝,裁剪得合體精緻,小襖襦裙,更顯纖腰。頭髮鬆鬆挽起,別了一支赤金蝶戀花的髮釵,額前垂下幾縷烏黑的髮絲,添了一股靈秀之氣,眼睛璀璨,光華流轉,瓊鼻如峰粉唇水嫩,趁上白希細膩的肌膚,端的是一副風流嫋嫋的好模樣。
雪花心中暗贊莫流雲不愧是品質高潔的愛琴之人,面對富貴美女竟然毫不心動。
“都怨我!”叮叮低下頭,小聲道。
“這怎麼能怨你呢?先生只是想去遊歷天下。”雪花看了看叮叮,緩緩說道:“其實象先生那種人,本就如同方外之人,不會被拘於一行、一隅、一具皮囊之中,就象風,能束縛住先生的或許只有廣闊的天地。”
在雪花看來,莫流雲只適宜被膜拜,甚至也可以做知己,但就是不能做執子之手之人。這種人的心不會停留於一家一室,他可以獨自一人做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卻做不好一個柴米油鹽的枕畔之人。
叮叮聽了雪花的話後,怔住了。
雪花沒有打斷叮叮,低頭繡一架小巧的屏風。
這是她計劃送給席莫寒的,席莫寒任期將滿,她不知道他是否會留任,所以先繡了來。如果席莫寒真的會調離,她也不會措手不及,不知道該送什麼。
一想起席莫寒有可能調離,雪花心中湧上淡淡的悵惘,一時停了手,怔怔地任思緒飄遠。
“你們兩個這是在幹什麼?一個個呆呆的。”包子走進來,見叮叮和雪花都痴痴呆呆的,伸手在這個面前晃晃,又在那個面前晃晃,大聲道:“魂歸來兮!”
雪花回神,嗔了包子一眼,繼續低頭繡屏風。
叮叮嘆了一口氣,坐到椅子上,手託香腮,繼續發呆。
包子見到叮叮的樣子,捅了捅雪花。雪花抬頭,包子指了指叮叮,無聲問道:怎麼了?
雪花一搖頭,“沒事,想京城的家了。”隨即又道:“你先回聽雪苑吧,把荷花帶上,我一會兒勸勸叮叮。”
包子聽話的點了點頭,叫上在院子中葡萄架下吃葡萄的荷花,去了她和梨花居住的聽雪苑。
雪花雖然說叮叮是想家了,但包子並不信,要說叮叮在京城想她們到有可能,何況,雪花還讓她把荷花帶走。但她知道,雪花既然不告訴她,肯定有不告訴她的理由,她是百分百相信雪花的。
雪花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停了針,把香草和煙霞等人都打發出去,然後倒了一杯茶放到叮叮面前,淡淡地道:“昨天晚上,我去游水,回來時經過了霜雪亭。”
叮叮立刻瞪大了眼,“你……,都看到了?”
雪花點了點頭。
叮叮立刻象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樣,低下頭小聲道:“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我就是喜歡……先生。”
“你喜歡先生什麼呢?”雪花沉靜地問道。
“我喜歡先生……”叮叮眼神迷茫,拼命在想她到底喜歡莫流雲什麼。
“你喜歡先生琴藝無雙,彈琴時有一種超然物外的氣質,平時行走間更如行雲流水,飄逸淡然。對不對?”
“對!先生就象天上的月亮,是那樣華貴高雅,卻又清淡寧靜,使人不自覺的就想籠入那樣的月華之下。”叮叮眼神恢復清亮,小臉閃閃發光,言語間滿是崇拜。
雪花徹底放心了,小女孩的迷戀嘛,沒什麼大不了的。話說,她當年也曾迷戀過學校的籃球王子,不過,很快就又被一個偶像明星取代了。
“我知道我配不上先生那般高潔的人物,是我妄想了。”叮叮說著,一臉難過地低下了頭。
“錯!不是你配不是先生,是先生配不上你!”雪花字字鏗鏘。
“雪花?”叮叮抬起頭,睜大了眼。
“其實,每一個愛琴之人,彈琴時都會有給人那種超凡脫俗的感覺,你不過是隻看到了先生彈琴罷了。”雪花看著叮叮,很是客觀地說道:“而我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