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
“如花捱餓,我也吃不下了。”雪花說著,放下了碗,“席大哥,世子爺,你們慢用。”
韓嘯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
他必須忍,他不能再把她推得更遠了。
這丫頭跟本不在乎什麼規矩禮教,雖然自己已經和她有過好幾次的肌膚相貼,若是別人早就非自己不嫁了,但這丫頭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他要娶她,就不能逼得太緊,否則這丫頭肯定又會和他撇清關係的。
別說,這幾年韓嘯還真是明白了許多。
對於雪花,不是他隨口一句話就能得到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娶這樣一個丫頭,他只知道,是他先碰了她,而她後來又為她吸過毒,而那毒……
韓嘯內心的怒氣忽然消散了。
這個丫頭,只能跟著他了,他必須要對她負責。因為——
這個丫頭,只有跟著他,將來才不會被夫婿嫌棄,才不會被婆家歧視,進而甚至被休棄。
他會保護她一輩子的,他會給她名份,讓她在內宅之中即便將來不能……
韓嘯的內心平靜了下來。
“吃不下也要把湯喝了。”席莫寒瞅了瞅雪花碗裡的肉,沒再勸雪花吃飯。
雪花看到席莫寒一臉的關心,況且她真的還沒吃飽,點了點頭,端起湯碗,輕輕攪動了一下潔白的小瓷勺,開始小口小口的喝湯。
接下的時間,就在寂寂無聲中渡過了,直到雪花放下湯碗。
雪花的碗一放到桌子上,席莫寒和韓嘯同時放下了筷子。
雪花這次沒急著說話,直到煙霞等人把杯盤撤下,換上茶盞。
“席大哥,我想過了,我們若是用淤泥是不是能把那些蟲子捂在裡面憋死?”
雪花說完這話,忽然心裡很沒底。
特別是“捂在裡面憋死”幾個字。
那種蟲子能憋死嗎?
蚯蚓可是在泥裡還能活呢。
不過,席莫寒並沒有因為雪花的異想天開而張口就否定了她,而是認真地考慮雪花說的話。
過了一會兒——
“小丫頭,你想過沒有,那麼多樹葉子該怎樣用淤泥全部糊死?總不能一片葉子一片葉子的往上抹淤泥吧?”席莫寒沉吟著道。
是呀,向樹上甩淤泥又不能把葉子都蓋過來,那麼……
“樹上甩了淤泥,只不過能防止嘴饞的人偷棗吃罷了。”
韓嘯冷冷的一句話說完,雪花愣住了。
瞬間,她發現,她真的是白痴!
“你怎麼知道這些?”雪花不可思議地看向韓嘯。
“在外行走時,曾遇到過樹農向樹上甩淤泥,為的就是防止有人順手偷吃果子。”
韓嘯的聲音雖說是一貫的冰冷,沒有感情起伏,可雪花就是覺得那裡面彷彿有嘲諷的意味。
否則,為什麼她剛才吃飯時說這話時,他不這樣說?
其實,雪花還真是冤枉韓嘯了,他根本不可能嘲笑雪花,他只是覺得吃飯時他若說了,雪花肯定會吃不下飯去了。
韓嘯還真猜對了,雪花因著有了點頭緒才能吃得下飯去的,若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她還真吃不下飯去。
雪花的腦袋耷拉了下去,她不就是因為嘴饞想摘人家棗吃,因為嫌髒放棄了嗎?
事情又陷入了死衚衕。
垂頭喪氣地回房後,煙霞和籠月兩人小心翼翼地伺候雪花洗漱睡覺。
兩個丫頭一句話也不敢說,連大氣都不敢喘,唯恐雪花趕她們回侯府。
雪花見到兩人的這個樣子,本想和她們再談談心,可她又覺得身心疲憊,實在是沒那個精神和心情,況且又一想,讓她們先擔心著也行,省得有事分不清輕重緩急。
雪花雖然疲累,可躺在床上卻睡不著覺。
翻來覆去地好不容易睡著了,直接就進入了夢中。
夢中一大片一大片的棗樹枯死了,樹底下都是枯黃的葉子……,然後就是栽種了棗樹的人家呼天搶地的哭泣聲……,緊接著就是一隻只幹樹皮一樣的手,拿著一張張的白紙黑字合同,向她爭先恐後地伸來……,那一隻隻手瞬間就把她圍在了裡面,無論她向哪看,她滿眼的都是幹樹皮般的手,或許那已經不叫手了,是一枝枝幹枯的樹枝……
雪花猛然就被嚇醒了。
“吱吱……”
雪花剛坐起來,窸窸窣窣地聲音就伴著叫聲從她的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