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話中的深意,眾人無不明瞭。
不僅僅是母女之情,那想必是還有別的了。
這是替定國侯府世子在爭嗎?
於是,無數道目光開始瞟向韓嘯。
靖王妃的話一說完,於氏就接受到了自家老爺席正明嚴厲的目光。
那裡面所包含的東西,看得於氏膽戰心驚,但是——
於氏看了站在身邊的女兒一眼,立刻橫下了心來。
什麼也比不上女兒的幸福,她剛才和定國侯府的老夫人都快明說了,所以現在不僅僅是肖家女兒的事,還有自家女兒的事。
但是,明著和王妃叫板,肯定不行,只有另想它法。
雪花冷眼旁觀於氏表演,可自家義母的話也是讓人想入非非。
雪花一時有些頭大。
靖王妃擊退了於氏,領著雪花繼續向下進行收禮行動。
雪花收禮收到手軟,但想惹事的人,也總是有的。
比如,肖玉容的娘——項氏。
一見到項氏的眼神,雪花就明白了“有其女必有其母”這句話。
項氏是一箇中年美婦,渾身有一種婉約柔弱的美,當然,這是外表,因為——
“快過來,讓我仔細看看,早就聽玉容提過她在青河結識了一個好姐妹,不僅模樣好,而且玉雪聰明,有著一副好的生意頭腦。”項氏親熱地拉過雪花的手,溫甜的聲音中滿是喜愛,“今天一看到桌子上的這些棗,我就知道李家棗行是你們家的,你這孩子,還故意讓丫頭們吊我們這些人的胃口,只給我們嚐了兩粒,把我們的饞蟲勾起來,勾著我們等你們家的棗行開業了去買,真真是長了一個精明的腦袋。”
項氏說著,嗔怒又親暱地拍了拍雪花的手。
雪花真想把手抽出來。
你是哪根蔥,姐和你熟嗎?
項氏這話可是大有深意的。既點出了雪花的出身,又暗點了雪花一介女子拋頭露面,不守禮儀閨訓,並且——從商。
士農工商,“商”可是最底層的,一向是被人看不起的。
明褒暗貶的話被項氏用熟稔的口氣說了出來。
雪花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
“夫人謬讚了,雪花愧不敢當。”雪花疏離一笑,神色淡然中倏爾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神聖,“雪花自幼家貧,深知一粒一飯之不易,百姓飢寒交迫之悽苦,師從王夫子後,更是聆聽聖人之訓,熟知‘民為貴’,為國家之本,百姓的福祉才是真正的福祉。雪花出身青河,青河地貧,百姓難以溫飽,雪花一家教授百姓摘種棗樹,免費提供樹苗,並把樹上的棗子高價回收,所有這些,只為使青河的百姓能生活得好一點,不再有賣兒賣女,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夜無宿屋之苦,只是想為家鄉做一點事,為百姓盡綿薄之力。可是,要買百姓手裡的棗子當然要銀錢,所以雪花來京城賣棗,賣了棗有了銀錢,好再去分給青河的百姓,從他們手中把棗子高價買來,雪花賣的不僅是自己家的棗,而是整個青河縣的棗。雪花雖為女子,也想為青河的百姓做一些事,雪花不敢承夫人的誇讚,雪花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罷了。”
雪花聲音清脆,侃侃而談,雙眼更是熠熠生輝,渾身散發著一種驚心動魄的光彩,精緻絕美的小臉上露出的是堅定的自信,一往直前的勇敢。
“好!”
雪花話一說完,靖王爺撫掌叫好。
他的義女,果真是巾幗不讓鬚眉之人。
有志氣、有抱負,以女兒之身,系百姓之疾苦。
靖王爺眸光閃動,雪丫頭這番話,可不能被埋沒了。
既然仍有人不知死活的想拿他義女的身份來說話,那他何不借雪丫頭這番話,來堵上那些人的嘴?
他的義女,只有被人豔羨的份,何來被人嘲諷之說?!
靖王爺心思急轉,瞬時有了計較。
靖王爺那邊有了新的主意,靖王妃這邊也微笑頷首,“不錯,雪雪雖然身為女子,卻有一顆憂國憂民之心,本妃以有這樣一個義女為傲。”
靖王妃話落,滿園寂靜。
須臾,鬚髮花白的戶部老尚書撫著鬍鬚道:“雪姑娘有一顆慈善愛民之心,以女子身心繫百姓疾苦,令人佩服。”
老尚書心裡暗想,國庫一直不充裕,各處向他伸手的卻是多之又多,除了這裡鬧災,就是那裡欠收,而青河縣更是因為土地貧瘠,每年的稅收寥寥無幾,可自去年起,青河的稅收卻猛增了許多,若是大燕多幾個這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