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則有一種烏雲罩頂的感覺。
“娘,您怎麼來了?”李達連忙迎了上去。
李達一句話,連氏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怎麼?我不能來嗎?”
“不是的,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李達連忙解釋,雖然他下意識的就是那個意思。
“大哥,不是我說你,娘這大老遠的來了,還不快扶娘去屋裡歇著?”李秀蓮的口氣裡有著拼命顯示的熱絡,不過,卻仍掩不住裡面暗含的尖酸。
“啊哦,娘,您快屋裡歇著去。”李達有些發愣,呆呆地順著李秀蓮的話把連氏向屋裡讓。
他沒聽錯吧?李達掏了掏耳朵。
秀蓮竟然喊他大哥了。
夏氏帶著銀花和梨花、荷花跟在李達身後當背景,本來雪花進宮拋個什麼勞子繡球,她這心裡就“砰砰”亂跳,惶惶不安了,不成想連氏和李秀蓮竟然來了,夏氏那個心喲,簡直是上下翻飛,沒著沒落的。
連氏這兩年雖然沒去找夏氏的茬,可在夏氏心裡對連氏的陰影面積還是難求解的。
連氏趾高氣昂地被李秀蓮攙著向裡走,邊走那眼睛邊象探照燈似的四處逡巡。
“這宅子……”連氏眼裡閃著算計地光,問道。
“這是定國侯府二姑娘差人備下的,我們只是借住。”李達連忙宣告,這樣一處宅子,他家還置辦不起。
至於京城中的那幾處鋪子,雪花是怎樣盤下來的,李達一聽當時韓嘯跟著了,就不再問了。
連氏聽了李達的話後,心裡一陣失望。
這宅子若了李達買下來的,那將來不就是她孫子的嗎?
不過,定國侯府的和她們家的也差不多了,侯府要娶那個死丫頭,給處宅子也是應該的。
唉,她當初怎麼就把老大一家分出去了?
要不侯府給的聘禮,還不是她說了算?
她說了要這處宅子,侯府還能不依?
算了,還是先顧著眼前吧,無論如何不能……,連氏瞅了跟在後面心神不安的夏氏一眼——
哼!想生兒子,門都沒有!
連氏和李秀蓮進屋後,瞅了一眼炕上鋪著的駝色繡百鳥朝鳳的絲絨炕單,毫不客氣地脫鞋上炕,盤腿坐到了炕頭上。
炕頭這個位置可是身份的象徵,一般都是家裡輩分最高,抑或是當家主事的人才配坐的。
在李家,一向都是李富霸佔著,沒有連氏的份,可到了這裡就不同了,沒有了李富的鉗制,連氏很自然地把她自己當成了這裡的一把手。
連氏坐在鋪著昂貴的絲絨毯的炕頭上,心裡既得意又眼紅。
得意沒有死老頭子在旁指手畫腳,她可以在老大家過過老封君的日子。
眼紅這一切怎麼不是她親兒子的?
連氏第一次生出了一個念頭,為什麼李達不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
銀花看著連氏腳上穿的,不知道幾天沒洗的襪子,伸手悄悄地扇了扇飄過來的一股腳臭味,皺著眉頭暗自為連氏屁股下的那條毯子悲哀。
李達看著連氏的樣子,心裡很是沒根。
雖說先前因著連氏打雪花的那一巴掌,再加上後來金花的親事上連氏的搗亂,李達對連氏曾有的那點感情差不多都消磨沒了,但他終歸還要喊連氏一聲“娘”。
李達覺得,一個“娘”字,就象一座山一樣壓在他頭上,況且他爹又不在,連氏這座山若是提出過分的要求,他真的很怵頭怎麼辦?
這裡是京城,不是小河村,他的女兒會嫁給京城的大戶人家做媳婦,李達認為,最起碼銀花的事應該定下了,京城的大戶人家最是講究尊卑長幼,禮數規矩,他若是在此落下個不孝的名聲,難保不會影響女兒的親事。
李達忐忑地問道:“娘,您到京城來是……”
“奧,我聽說雪花也和定國侯府的世子爺成親了,這可是大事,這孫女成親,哪能爺奶、叔叔、姑姑的都不在,沒的被人笑話老李家沒人,可是家裡這會兒地裡正忙,你爹他們脫不開身,就讓我和你妹妹來了,他們過些日子再來。”連氏眼睛都不眨地說著提前想好的說辭。
連氏的話一說完,李達一傢俱是一愣,這事是從何說起?
不過,讓他們一愣的事兒後面還有。
“啟稟老爺,門口來了一位夫人,說是您的外甥女,特意前來恭賀表妹大喜的。”看門的小廝站在門外稟告完,躬身等著李達的回覆。
李達看了夏氏一眼,連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