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爺爺——李財,把李達叫到了一邊。
“老大呀,我知道你心裡怨你爹,可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爹當初也是……,唉,我也不說了,你讀過書,應當明白子不言父之過的道理。你爹是金花的親爺爺,今天這事,你爹沒有不在場的道理。”
李財說的是語重心長。
李達聽的是有苦難言。
他何嘗不想把李富叫來,他昨天晚上就和全家人說了這事,可是,不管夏氏還是雪花姐妹,沒有一個同意的。
他一提,雪花就提她挨的那一巴掌,然後就抱著腦袋說頭疼,說完頭疼就說腳疼。
雪花一說疼,夏氏就掉眼淚,夏氏一掉眼淚,金花、梨花、荷花就跟著掉眼淚。
銀花倒是不掉眼淚,一擼袖子就開始狀告這些年連氏等人的所作所為。
也是,幾年的時間,雪花有兩次差點送命,一次是被李耀祖推下了河,一次就是連氏那一巴掌。
當然,前一次確實死了,後一次是裝的,不過,這些李達都不知道。
李達眉心糾成疙瘩,看著李財那期盼的目光,他想說,說不出口,想邁步,又邁不出去。
“老大呀,你可不要忘了,‘百善孝為先’。”李財說完,面帶不滿地走了。
不過,一轉身,就換上了一副笑臉。
笑話,去兩位貴人面前刷存在感,能不滿臉帶笑嗎?
李達原地轉了幾圈,舉棋不定,然後,一抬頭,定了!
李富來了!
父子二人兩兩相望,那叫一個複雜情深呀。
原來李富在家裡一直等著李達去叫他,可張家的鑼鼓聲都從他家門口過去了,他也沒等來人。
“爹,今天這日子,大哥肯定很忙,哪能騰得出時間來叫您?咱又不是外人,您是金花的親爺爺,我是她的親叔叔,咱應該主動去幫著招呼一下貴人。”李貴一看再不去人家一會兒沒準都開席了,趕緊攛掇李富。
李貴原本也想象連氏似的,跟著李家的長輩一起去,可又一想,李達一向孝順他爹,今天這種大日子,就算再怨他爹,也會來叫他爹的,他到時跟著一起去,那多有面子,也讓村人都瞧瞧,不是他們上趕著巴著李達一家的。
不成想,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算盤落空了,計劃不能變,這是重新和李達家連在一起的機會,無論如何要抓住。
所以,李貴開始遊說李富,其實也是給他自己和李富找臺階。
李貴把臺階放到李富腳邊,李富猶豫了一下,邁了上去。
於是,就出現了李富和李達兩兩相望的場面。
“大哥,爹這身子還沒好利索,受不得風。”李貴的意思很明顯,快把爹請進屋。
李達一聽果真一急,“爹,您怎麼了?”說著,趕緊過來攙李富。
李富一見大兒子還是這麼關心他,老眼一紅,一激動就又咳了起來。
“爹,我爺既然身體不好,不如還是回家養著吧?”雪花在兩個新得的丫頭,煙霞和籠月的攙扶下,跳了過來,笑著說道。
聽了雪花的話,李富和李貴的臉色變了。
雪花沒理會李富和李貴的變化,盈盈一笑對李達繼續道:“爹,咱家今天各屋子都是人,我爺歇都沒地歇,而且,一會兒張家送了聘禮來就要開席了,爺身子不好是萬萬不能陪貴人的,若是過了病氣,衝撞了貴人,就是我們的大不是了,可爺若是不陪貴人,沒的別的爺爺叔伯們陪著貴人,爺卻要和一眾晚輩一起吃的道理,還不如一會兒派人給爺送一桌上等的席面過去,叫二叔在家陪著爺好好的喝幾盅來的痛快。”
李達聽到雪花的頭一句,以為雪花還是不願意他爹來他家,剛要斥責雪花兩句,雪花又說了這麼一通道理,於是李達放心了,他的女兒嘛,怎麼也不會不懂禮數,往外趕自己的親爺爺的。
李達放心了,李富傷心了。
李富定定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一身嫩紅的盤扣對襟立領錦緞小襖,小襖的領口、袖口、下襬都滾鑲了雪白的兔毛,下面是同色繡著折枝梅花的錦緞襦裙,頭上梳著雙羅髻,並在兩邊各插了一朵紅色珠花,膚如凝脂、眼波靈動,滿面含笑,燦若霞光,身旁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俏生生地丫頭,身後還跟著一個滿臉恭敬,穿著比他家老婆子都體面的婆子。
這是他的孫女嗎?李富有一瞬的恍惚。
這要是在外面遇上,李富都不敢認。其實,除了金花和銀花,剩下的三朵花李富根本就沒